馬小姍買了從昆明到北京西的火車票。晚上20:43。

四點半的時候,馬小姍主動為我送來了一杯免費咖啡。她穿著寶藍色的運動套裝,站在門口輕喊,一杯咖啡,一杯咖啡。

我想了整整一夜。我知道,馬小姍這次走後,很可能就不會再回來。她已經不再屬於昆明這座沒有四季之別的春城。

熱騰騰的咖啡在馬小姍的手裏升起嫋娜的煙霧。她說,我要走了,一杯咖啡,祝你來年金榜題名,嗬嗬,當然也祝我金榜題名。

我再也沒有問馬小姍,明年夏天,你還會不會來昆明。

她把咖啡遞到我的胸前,瞬時,濃烈的憂傷鋪墊蓋地席卷而來。我想,我和馬小姍不可能再見麵了。懷有這樣的愁怨,我忽然有了一股莫名的勇氣。反正,說過之後,我們就從此天各一方,互不相擾。

我清了清嗓,凝視馬小姍的眼睛,嗯,馬小姍,我喜歡你。

這句肺腑之言,如同晴天霹靂,徹底擊中了馬小姍。滾燙的咖啡盤鬆手而落,連砸帶燙,弄傷了我那隻因情急而上前的穿著涼拖鞋的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