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第一場雨,讓人欣喜而又永生難忘。

在這個細雨迷離的清晨,我收到了一封來自千山之外的信件。那是一張嶄新的報紙,報紙的內裏,夾著一頁筆跡蒼勁的短信。這封樸實的信,不僅讓我重獲了少年時的自信,更改變了之後的一生。

那張單薄的報紙上刊載著我的處女作。而給我寫信的中年人,正是錄用該文章的責任編輯。我踏著墜落的雨點一路狂奔,無法停歇。我隻能通過這種笨拙的方式來宣泄內心的激動。

放學後,我騎著剛買不久的自行車衝上街道,和飛馳的汽車賽跑。我當時真覺得自己成功了,宛若夜幕裏的煙火,璀璨奪目。

癲狂的方式沒能給我帶來額外的喜悅。我在迷朦的雨中摔倒了,身後一張始料未及的藍色汽車壓到了我的右腿上。

我不得不被迫休學,安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度日如年。我幾乎每天都會詢問前來給我打針的護士,阿姨,我明天可以出院了嗎?

答案始終都是否定。後來,我徹底絕望了,便不再理會。直到一日,我坐在窗邊看雨,才忽然想起那些沒有做完的事兒。

於是,我開始了日複一日的創作。事實上,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曾動筆。我暗暗告訴自己,不寫則已,要寫勢必一鳴驚人。

我決定寫一個灰色黯淡的長篇小說,小說的主人公是一個沉悶憂鬱的女孩。行文和布局,有點類似於《少年維特之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