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睡就不錯了,誰知道還能不能看見明天晚上的月亮。”
樊霖的眼睛,在聽見這話之後,明顯的黯了下來。柯兵忽然有些不忍,甭管能不能逃出去,他總該給孩子們以希望。不,雖然小孩兒死憋著沒說,可柯兵看得出來,他們把他當成了最大的希望。從綁架開始,臭小子一直在叫他“叔兒”。
不知怎麼的,柯兵忽然燃起了一種使命感。
見樊霖又要睡去,柯兵動了動腿,然後用下巴指了指美工刀的方向。不愧是心眼兒和個頭成比例的娃,樊霖瞬間就明白了柯兵的意思。他比柯兵綁得稍稍靠前了一點。並且角度也比柯兵的好,努力伸直了腿幾乎能觸碰到刀的邊緣。可想要弄回來,還是要下一番功夫。
柯兵就看著小孩兒來來回回試了N種方法,什麼趴著著,仰著的,蹬著的,幾乎無所不用其極。可總是差那麼一點點。小孩兒已經有些氣息不穩了。
柯兵有些喪氣:“喂,算了。”
小孩兒的回應,是一個非常標準的樊氏白眼。然後下個瞬間,柯兵就看見小孩用兩隻腳蹭著脫掉了旅遊鞋,又蹭掉了襪子,然後用腳趾好容易夾住了一支距離比較近的鉛筆,接著,就用腳操作著這支鉛筆去勾美工刀。
柯兵咽了咽口水,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司馬光砸缸的故事。他記得自己初一的時候還在家院門口和小姑娘跳皮筋兒,並且由於跳得太爛哪一夥都不愛要他……你說說,都是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的孩子,這腦袋瓜的差距咋就這麼大?!
原本隻差一點點,有了鉛筆的幫忙,這一次異常順利。把美工刀勾到眼皮子底下之後,小孩兒彎下腰,用嘴把刀叼了起來。然後努力伸長脖子遞到了柯兵被反綁於身後的手裏。末了,用帶著點得意又帶著點邀功的眼神望著柯兵。
柯兵心頭一暖,想也沒想低頭在小孩兒的臉蛋上就是一口。安全起見柯兵沒敢弄出太大的聲音,但親得絕對實實在在。
樊霖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說實話,柯兵還沒見過臭小子臉紅得這麼可愛過,本來還想補上第二口,可小孩兒快一步低頭躺了回去。枕著柯兵的大腿,一動不動。
要總是這麼可愛多好,小卒子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
刀看起來很新,卻不如柯兵想象中的鋒利。綁匪捆麻繩的方法是先把他們的手捆好,然後用剩餘出來的繩子栓在了機器上。柯兵割的,就是繞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幾圈,隻有割了這個,才有用。可他幾乎是一直不停歇的割到了月落日升,手上的血泡出了又破,直到歹徒睡醒,他也隻割斷了三分之二。
沒敢再動,柯兵悄悄把刀塞進了褲子後麵的口袋。
外麵開始下雨。從劉徹掛了最後一個電話開始。電閃雷鳴,瓢潑傾斜。柯兵不知道這是祥還是不詳。掛電話之後又過了半個小時,劉徹悠哉的走到他們麵前站在,居高臨下帶著十足的壓迫力,笑得露出了兩排白牙:“話說,我該怎麼弄死你們呢?”
兩個小孩兒抖了起來。幾乎是停不住的,瑟瑟發抖。柯兵的大腦也是轟的一下炸開,預感到要被撕票和被告知一定會被撕票是有質的差距的,柯兵不是革命戰士,雖然他剽竊了人家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可歸到骨子裏,他不過是奉公守法勤勞樸實的小市民,他想好好活著,並且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都會成為奢望。
這一刻,他在心裏把最惡毒的詛咒獻給了劉徹。發揮他極限的話嘮功底,循環往複的詛咒一遍又一遍。
光顧著詛咒劉徹,柯兵忘記了還有兩個歹徒。失憶的下場就是被人從後麵用不知道噴灑了什麼的濕布掩了口鼻,可憐的小卒子直接沒了知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