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來找楊遠豐老先生的。”於天縱拉了拉那件出格拉風的黑色大衣,徑直走到總台,對著其中的一個妹紙笑道。
“先生,您好!請問您們有預約嗎?”妹紙也不吝嗇,報以一個無比燦爛的微笑。
於天縱點了點頭,視線停留在對方白皙的脖頸。
“麻煩先生出示一下相關證件。”總台的妹紙根本沒注意到於天縱猥瑣的眼神。
於天縱掏出身份證,微弓著身子雙手奉上,妹紙在接過證件,開始撥打503號房間的電話。
“於先生,對不起,楊老先生沒在房間,要不你在大廳稍等片刻,等他來了我會通知您。”打電話的妹紙報以一個歉意的微笑道。
於天縱笑著點了點頭便走到休息區,找了一個靠書架的位置坐下。書架上擺著都是些解放軍院校的出版的刊物和軍事報紙,偶爾有基本介紹經濟政治的,也大多都是些書名嚇人實則沒半點營養的垃圾讀物。
療養院裏很多都是從一線戰場上退下來的革命老前輩,馳騁沙場多年,對部隊和戰場有著特殊的感情。對於拋頭顱灑熱血的老一輩革命人而言,他們生命的意義就該在戰場上,以至於掛靴多年之後,還是會情不自禁回首那一段崢嶸歲月,苦卻鬥誌昂揚。所以在這裏會出現千篇一律的軍事刊物也就不足為奇。
於天縱對軍事刊物的興趣不大,但還是拿了本叫做《沒有番號的部隊》老兵回憶錄,隨便翻了兩頁便失了興趣,眼睛開始伺機而動,打量過往的女服務員,可惜除了總台兩個OL風的妹紙之外,就再沒看點,這總台就是酒店的門麵這話果然不假。
“小夥子,你喜歡這本書?”
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坐了一個老頭,於天縱趕緊收回遊離在總台妹紙雙峰上的目光,瞥了一眼,見他身子形如枯槁,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像是隨時要熄滅的燭火,年紀應該不下於九十。更為滑稽的是他一副瘦削的身子骨卻套了一襲寬大的老式風格運動裝,腳蹬一雙回力球鞋。怎麼看都像是一個鬱鬱不得誌的江湖騙子,跟仙風道骨扯不上半毛錢的關係。
就這麼一個模樣的老頭子無論放在哪裏,都屬於自動過濾的一類,但是放在這個療養院裏誰都不敢輕易忽略,何況他的側後方立著一個眼神比鷹還犀利的中年男子。
男子約莫三十五六歲的年紀,穿一身黑色西服,剃一個幹脆利落的小平頭,雙手自然下垂到小腹,左手扣住右手腕,雙腿微微叉開呈外八字,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個經過打磨的危險性人物,跟那些花架子氣勢上就截然不同。身形敦實的就如一座毅力不倒的豐碑,就在老頭的側後方那麼一站,老頭子的形象瞬間高大偉岸。
於天縱略加思索,隨便嗯了一聲應付。
老頭子點了點頭,不緊不慢的從兜裏掏出一根煙點上,也沒忘遞給於天縱一根。於天縱本來想推托說不抽煙,結果一看到白色的香煙外殼上‘中南海特供’五個大字之後,也就伸手接了過來,畢竟這種高級貨真不容易嚐到。於天縱也因此更加確定對方身份非凡,煙殼上的字就說明了一切。
“你是小縱吧?”老頭抽了一口煙,樂嗬嗬地問道。
“您是楊遠豐老爺子?”於天縱先是一愣,但立刻反應過來。
老頭子點了點頭,順勢指了指於天縱手中的書。於天縱心領神會地翻開書的第一頁,楊遠豐三個字赫然在目。
“小縱,陪我這老頭子去房間說說話”楊遠豐楊老爺子沒等於天縱從一驚一乍中回過神就站起身來,側後方那個屬於大內高手級別的敦厚男子一步上前攙扶住他,簡簡單單一個動作,但快如神速。
於天縱也趕緊站起身來,走了過去,攙扶住楊老爺子另一條胳膊,一老一小相視一笑,感覺莫名的玄妙。
“老頭子,真宗的紹興臭豆腐來咯,又香又脆,保你臭到不行。”
正當幾人往電梯走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於天縱回身一看,仿佛當頭吃了一悶棍。端一盒臭豆腐的楊霽霏跟一個身材臃腫的男人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一時啞然,半天後憋出了三個字: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