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任憑慕容謹微威逼利誘,都始終不曾從黑鷹口中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可越是這樣,她心底的疑團就越大。
上次圍剿莫問道長,天機閣損失了不少人,慕容謹微自是要現身安撫一番。從風月樓見了紅衣,又到慕容府跟青衣交代了一些事,忽然間閑下來,心中就又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不知怎麼的,慕容謹微竟是走到了攝政王府大門前。
自從來到這裏,慕容謹微就開始有種心慌氣短的感覺,總感覺那一牆之隔的王府裏麵,有什麼她不可觸碰的東西存在。
想起上次祁雲絕為她攔下那支利箭,慕容謹微略作思忖,最終還是走上前,敲門。
門房老伯目瞪口呆地看著慕容謹微,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前幾天,先是祁雲絕抱著她進府,第二日又被祁千昕抱著離去,這般空前絕後的待遇,使得他牢牢記住了她。
不過,通報還是必要的。
很快,門房老伯回來,答案卻是攝政王身體抱恙,不宜見客。
慕容謹微眉心微蹙,總覺得今天的祁雲絕有些奇怪。“請問,王爺究竟怎麼了?”
門房老伯可以說是看著祁雲絕長大的,跟著他已經幾十年,方才無意中瞧見自家王爺胸前的白綾沾染著血跡,心底是既心疼又難受。
悵惘的話不覺就說了出來,“王爺也不知怎麼的,竟是受了傷。”仿佛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門房老伯陡然閉了嘴,如果他沒猜錯,他家王爺之所以受傷,怕是和眼前這人不無關係。
“他受傷了?”慕容謹微麵色微變,目光緊緊地盯著門房老伯。
門房老伯畢竟隻是個普通人,哪裏禁得住慕容謹微這般探究的目光。“唉,總之王爺今天不見客,這位小公子,您請回。”
慕容謹微也不為難人家,轉身便走。
身後的大門被人從裏麵緩緩關上,慕容謹微凝眉,旋身來到了攝政王府一側的巷子裏。見四下裏無人,便縱身一躍,身影瞬間消失在牆內。
攝政王府比慕容府大上十倍不止,裏麵院落相連,迷宮一樣。每個院落都長得差不多,裏麵種滿了豔麗的血色海棠,觸目所及一片血色。
王府裏下人並不多,偶見幾個家丁低頭灑掃,皆是清秀俊美的年輕小廝。一路走來,倒是不見一個丫鬟。
難道這祁雲絕真的是有斷袖之癖?身邊竟連個丫鬟都沒有。
思索間,慕容謹微已經尋到了祁雲絕的房間。他的院子裏,血色海棠同樣花開旖旎,大片大片的血紅叫人眼睛隱有不適。
先前隻想著來見一見裏麵的人,如今站在門前,慕容謹微反而由猶豫了。
房間裏卻忽然傳出冷漠沒有溫度亦沒有起伏的話,冰冷中似乎透著幾分虛弱疲憊,“既然來了,何不進來?”
慕容謹微眸光微閃,鬼使神差地就走上前,推開房門。
恰逢祁雲絕抬起頭,兩人的目光不期然碰撞上。他眼底閃過一絲錯愕,手中的藥瓶便滑落下來,摔在地上。清脆的破裂聲,直擊彼此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