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絕知道自己怕是再難撐過今夜,心中總是不甘的。他張了張嘴,怎料聲音沙啞地竟是半點都發不出來。
無聲一歎,祁雲絕緩緩地閉上眼睛,莫非他竟是要一這般狼狽姿態離開這人世?
祁千昕在外麵久久得不到回應,心間隱有不好的預感,與慕容謹微對視一眼,然後不顧一切地抬腳,直接將房門給踹開了。
夕陽的餘暉瞬間撒進房間,有一縷夕陽打在祁雲絕的臉上,整個人都仿佛隴上了一層飄渺的感覺。
望著幾乎沒有多少聲息的祁雲絕,祁千昕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裏。他眸光定定地落在那人的身上,繼而看向他腳下,那不知道蔓延到何方的血跡,是那麼得叫人心顫。
“皇叔!”祁千昕臉色劇變,疾步走上前,將食盒放到桌上,伸出去的手卻是不敢輕易碰觸祁雲絕的身子。
如今的祁雲絕看起來太過脆弱,祁千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他給碰碎了。
“謹微!”祁千昕低呼,目光始終膠著在祁雲絕的身上。
慕容謹微已經走上前,默默地執起祁雲絕的手腕細細診脈,脈象紊亂而虛弱,他——她目光複雜地看著他,心間一時百般滋味。
“快把他抱到床上去!”慕容謹微沉聲道。
祁千昕也不敢耽擱,急忙小心翼翼地抱起祁雲絕,將他安放在床上。
祁雲絕已經緩緩地睜開眼,望著眼前兩人,神情極為恍惚,原來,他並不是在做夢……“昕兒。”他開口,卻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祁千昕搖搖頭,身影急切而沉痛,“皇叔,你先別說話,謹微會救你!”
祁雲絕薄唇緊抿著果真不再言語。
慕容謹微的速度很快,幾十根銀針在她的手裏就仿佛有生命一般。很快為祁雲絕處理好身體的傷,但內傷卻不是那麼容易好的。
一邊收拾銀針,慕容謹微一邊道:“他多日不曾進食,你先喂他一些流食。”
祁千昕應著,打開食盒,果然看到一碗精心熬製的粥。他旋身走回床邊,先將粥碗交到慕容謹微手裏,然後傾身坐到床邊,小心地扶著祁雲絕坐起來。
祁雲絕身子很虛弱,稍微一動,就五髒六腑都疼,他微仰著頭,身體的全部重量都靠在祁千昕的肩膀上。
祁千昕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虛弱的祁雲絕,桃花眸裏不覺風起雲湧。“皇叔,我扶你!”他說著,將一個枕頭墊在祁雲絕身後,讓他身體往後靠在床頭,複又轉身接過粥碗。
粥還溫著,喝起來剛剛好。
祁千昕耐心地喂祁雲絕吃了半碗粥,他舀一勺,他喝一口。總算是喝完了一碗粥,祁雲絕多少恢複了一些力氣。
“昕兒。”祁雲絕艱難地開口,
“昕兒在!”祁千昕連忙應道。
祁雲絕毫無血色的薄唇勉強彎了彎,“皇叔以後,怕是真的沒辦法陪你走下去了。”
“皇叔!”祁千昕聲音澀然,“我不許你這麼說!”不管以前是愛也好恨也罷,生死麵前,一切都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