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二樓東邊的超大主人房的窗台前,何振銘沉默著看著樹影婆娑的夜‘色’,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煩躁當中。窗外‘花’園隱約藏著兩三個何家的保鏢,以何振銘的目測,‘花’園的視角死角都安排了人員兼顧著。如果現在打開何家大院的監控視頻,何振銘知道肯定能夠將麥小強對這個院子的安保措施都挖出來。
身後腳步輕輕,是受了很大驚嚇的何筱筱。她走到何振銘身邊,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肘,遲疑著將手中的一個塑料瓶子遞給了他。
“什麼東西?”何振銘回頭,輕聲地問了一句,生怕再嚇到自己的親妹妹。
“媽媽吃的‘藥’,我看不懂這些英文。”何筱筱將她從‘床’頭櫃裏麵無意中翻出來的‘藥’瓶子放到何振銘的手中。
“這是……Antidepressivedrugs(抗抑鬱‘藥’物),氟伏沙明?她怎麼會有這種‘藥’?”何振銘掃了一眼‘藥’瓶子,脫口而出的回答讓他自己都感到納悶。
“氟伏沙明是什麼東西?那個什麼anti又是什麼‘藥’?”何筱筱有些緊張,似乎從何振銘的臉上看到了什麼不應該出現的跡象。
“一種新型的抗抑鬱‘藥’。她什麼時候得了抑鬱症的?家裏經常聯係的醫生是哪個?你能幫哥哥找出來嗎?還有她的病曆……可以嗎?”何振銘手裏握著那一瓶氟伏沙明片,低聲‘交’代何筱筱。
“我不知道她的病曆藏在哪裏。還有,媽媽她會不會死的?她怎麼昏睡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你剛才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何筱筱回頭看了一眼裴如‘玉’,再次回頭看著何振銘的時候不自覺地往後倒退了一步。她的眼裏有著對何振銘的些許恐懼,更多的是對裴如‘玉’的擔憂。
“她剛才太狂躁了,我擔心那些保鏢會對她動手,所以……所以我打了她一下,等會兒她就會醒的。筱筱,你不要太擔心了,她沒事的。”何振銘將何筱筱眼裏的隔膜默默地收進心底裏,想要像往常那樣伸手擁住她卻被她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哦?沒事就好。這種‘藥’她幾年前也好像吃過,我問過她一次,她好像是說更年期什麼什麼的。反正我也不懂,問多了她也不會說。”何筱筱從何振銘身邊走過,聲音有點淡淡的,透著說不出來的疏離。
何振銘眼裏快速地閃過一抹落寞,他回頭對著何筱筱的背影說:“筱筱,我不是故意在你麵前這樣做的,我是……一時控製不住!”
何振銘艱難的解釋讓何筱筱腳步一滯,她回頭看著何振銘,嘴‘唇’哆嗦了兩下,最後還是很失望地反問何振銘。“問題不是在不在我的麵前這樣做,而是你真的想殺了他,是不是?”
“是的,我想殺了他,不過不是當著你們的麵殺了他。”何振銘回頭對著窗外的夜‘色’低低地說了一句,沒有多大的情感起伏,隻是很平淡地說出這樣一句話,就像是在說今天晚上的晚餐吃的就是青菜蘿卜那樣的感覺。
“哥,你是我的親哥哥,我不希望你像大哥和二哥那樣,很讓人失望。”何筱筱走到裴如‘玉’的‘床’邊,盯著‘床’上臉‘色’蒼白的母親出神。
“筱筱,不要將我跟他們列為一伍!”何振銘很抗拒何筱筱的這種比較,在他心裏何振龍和何振興根本就是兩個人渣,人人唾棄的人渣。跟這種人渣相提並論讓何振銘心裏很不舒服,特別是當這句話是從他最疼愛的妹妹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更是帶著幾分傷人。
“哥,我也不希望你跟他們一樣,可是……”何筱筱‘欲’言又止,走到裴如‘玉’的‘床’邊卻不願意再繼續靠近。可是當她看到裴如‘玉’顫抖著眼睫‘毛’,微微睜開雙眼的時候卻忍不住撲上前,低聲地哽咽了起來。“媽,媽,你醒啦!”
“筱筱,你怎麼在這裏?”裴如‘玉’臉上還殘留著沒有擦幹淨的血跡,看上去相當的狼狽。她臉上一片‘迷’惘,聽到何筱筱的叫聲時她朝何筱筱伸了伸手,可是很快就在半空中停留了下來。就在離何筱筱臉龐不到幾公分的地方,裴如‘玉’神情落寞地縮回了手掌。她別過臉去,用沒有什麼溫度的聲音隨口問了一句。
“媽,你怎麼樣了?剛才……剛才你好可……你好凶啊!”何筱筱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裴如‘玉’這種瞬間冷卻下來的心情,拿起一條‘毛’巾給她擦拭著臉上和手臂上的血汙。這些血跡大部分都是來自何振龍的,裴如‘玉’隻是被自己瘋狂怒砸的瓷片割到了,造成輕微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