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啞吱吱呀呀地低聲叫喚著什麼,好像是在責備方之虞又好像是在安慰她。方之虞一時無法自控轉身抱住汪大啞的腰身,失聲痛哭了起來。汪大啞抬了抬手,過了好久才遲疑著抱了抱哭得淚人似的方之虞。他的喉結滾了滾,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原路折回的何振銘很快就從大佛身後的小‘門’鑽了出來,快步朝寺廟的正‘門’出口走了過去。廟裏幽幽暗暗的燈火一明一滅間,何振銘和夏大霖已經走到了寺廟‘門’口。
外麵的月光很皎潔,照在何振銘的臉上,顯得有些冰冷。何振銘扭頭朝禪房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的腳步有些急促,‘胸’口也強烈地起伏著,就連垂落在身側的手指也緊緊相握,似乎一個鬆手就會怒火狂燒,說不定就一把火毀了這個世界。韓如林在池水裏下‘藥’了,這是他直接跟何振銘說明白的。但是何振銘卻沒想到也不會去質疑韓如林在水裏所下的‘藥’材,現在看起來韓如林所下的‘藥’材裏麵應該不少的催Q情‘藥’了。
讓何振銘特別惱怒的是韓如林不僅對他下了催Q情‘藥’,而且還安排方之虞過來。或者韓如林真的是一番好意,想要盡快地讓何振銘體內的寒毒‘逼’出來,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應該在未經何振銘同意的情況下安排這樣的事情。更加不可饒恕的是,韓如林竟然派了方之虞過來。方之虞是方之嶽的親妹妹,在這個世界留下的唯一親人。方之嶽的那雙腳是救下何振銘時被撞毀的,現在要何振銘拿方之嶽的妹妹當療傷‘逼’毒器械,這讓何振銘情何以堪。
‘哐當’一聲,何振銘一腳踢開了禪房,氣咻咻地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三,三少,您喝水!”夏大霖不敢直視自家主人,隻能是低垂著眼瞼,盡量避免被當做炮灰的危險。
“去,找個人去看看,安慰安慰方之虞。”何振銘怒火中燒,可是一回到禪房這裏,他又冷靜了不少。想到無辜的方之虞,何振銘回頭對夏大霖吩咐了一句。
“是,三少,我這就下去看看。張小禮在外麵,三少您有什麼需要叫他就行。我去去就來!”夏大霖對方之虞也是‘挺’擔心的,從小一直參加訓練的他和方之虞情同兄妹。剛才見到方之虞被何振銘冷情拒絕,夏大霖的心裏也不好受。現在何振銘的火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夏大霖趁機提出他親自下去的想法。
“嗯,也好,你跟她比較親近,好好解釋解釋,她會聽你的。”何振銘根本不知道溫泉池畔發生的事情,他點了點頭,叮囑了一句。坐在木椅子上的他感覺到渾身熱‘浪’滾滾,心裏也是說不出口的煩躁。
揮了揮手讓夏大霖離開,何振銘在不大的禪房裏來回踱步。山上的樹木眾多,夜晚的氣溫比較低,可是從溫泉池裏起來的何振銘卻越走越熱,丹田深處翻湧而上的熱量讓他燥熱難安。
推‘門’走出來,藏在暗處的張小禮趕緊現身,想要跟在何振銘身後卻被他揮手趕走了。張小禮答應了一聲,轉身往禪房旁邊的大樹走去,很快就隱身不見了。
寂靜的夜裏,深山密林裏涼風陣陣,搖曳了樹梢,在月光下落下神秘的影子。何振銘解開上衣的紐扣,可是腦‘門’上的熱汗還在不停地滴答著。他在寺廟前麵的空地上走了好幾回,這才發現這裏的夜晚安靜得實在詭異。他拍了拍腦袋,往禪房方向走了回去。腳步來到倒數第二間禪房的時候,何振銘這才察覺到於琪琳似乎睡得有點太沉了。他這邊的動靜這麼大,難道這個‘女’人竟然沒有被吵醒?雖然有可能是爬山涉水走累了,但是於琪琳的表現似乎有點安靜得太過了。
站在於琪琳的房‘門’前,何振銘屏息聆聽,卻沒有察覺到屋內任何異常的響動。他皺了皺眉頭,朝樹影處吹了聲口哨。張小禮立刻閃身出來,低垂著腦袋聽從何振銘的吩咐。
“這個‘女’人有什麼動靜嗎?”指了指於琪琳的房間,何振銘的心有點往下沉的感覺。
“沒有,一直很安靜。”張小禮規規矩矩地回答,抬頭打量著關得嚴嚴實實的房‘門’,皺了皺眉頭。
“敲‘門’!”何振銘沉聲吩咐,給張小禮讓出了一個位置。
單調的敲‘門’聲持續了很久,可是屋內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何振銘一時情急之下長腳一揚,踢向了緊閉的房‘門’。
“人呢?”張小禮驚訝的聲音在禪房裏響起,何振銘卻盯著虛掩著的後窗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