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慶功宴是川海市建市以來最大型的宴會,出席那邊晚宴的有川海市各路人馬,上到市委市政fǔ五套班子,下到大小企業的主要負責人,當然更重要的組成部分還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各個行業的商家企業代表。可謂是小半個天朝的經濟命脈都掌握在這幫人的手中。
楊頌泊的開場白說完之後,眾人開始舉杯邀月,歡慶川海市再一次的年度盛宴。西裝革履,裙擺飄飄,端著酒杯的各‘色’人馬開始了有目的的周旋。被巴結者的人需要聽好話,拍馬溜須的人肯定有所企圖,有的人是為了進一步聯誼以便促進雙方的‘交’易往來,有的人是為了恭維上司以便升官發達,有的人是本著泡妞約炮而周旋在眾多美‘女’當中。有人想買,就有人想賣;有需求就有供應,這就是市場經濟最基本的體現。
坐在主席台下麵看著人來人往杯盞‘交’錯的宴會大廳,何振銘扯了扯‘唇’角,端起酒杯帶著於琪琳朝坐在旁邊另外一桌的威爾史密斯和楊頌泊走了過去。作為一個新加入裴氏集團的外商,威爾史密斯今天晚上風頭正盛,有著楊頌泊的特意推薦,再有著成功進入裴氏醫‘藥’的砝碼,就連威爾史密斯今晚的座位都被安排在和市委書記楊頌泊同一桌,這也可以看得出來威爾史密斯並不打算安安靜靜地進駐川海市,而是以一種高調張揚的態勢‘插’手裴氏集團。
“楊書記,這一杯是敬您的,感謝您多年來對我的關心和錯愛!”何振銘說著這些場麵話的時候還真是一本正經,像模像樣的。盡管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跟這些頂著一張虛假麵具的人們來往周旋,但是無法逃避社會輻‘射’更無法生存在真空中的何振銘早已經從童年開始就習慣了這種腔調。
“振銘啊,有些事情還是……還是得三思而後行哇!”楊頌泊坐在原位,端起酒杯跟何振銘稍微碰了碰,頗有拿捏的做作。他的目光落在依偎在何振銘身邊一臉嫻靜的於琪琳身上,頗有深意地告誡了何振銘一句。
“楊書記教導得是,凡事三思而後行,量力而為才是基礎啊!”何振銘笑了笑,對於楊頌泊狗屁不通的暗示根本就不以為意。他的人生自己做主,不需要任何人來教訓他該如何如何。隻不過今天晚上何振銘並沒有打算讓楊頌泊再難堪一次,楊家父‘女’的臉都已經被於琪琳給打腫了,他就沒有必要再火上澆油了。
隻不過對於楊頌泊的所謂教導,何振銘不僅懶得搭理,反而有所意指地諷刺了楊頌泊一句。何振銘心中清楚他就是考慮得太周全了,缺少了二十來歲青年人的猛勁和衝勁,所以才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局麵。如果他也是那種衝動型的二愣子,說不定楊頌泊麵前的這張大圓桌早已經被他掀掉了,還容得了楊頌泊在他麵前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年輕人還是得多曆練曆練的!我聽說你在裴氏幹得‘挺’不錯的,對吧?現在多了安大略公司加盟,裴氏的事業肯定會蒸蒸日上,再上一個台階的。”楊頌泊並沒有冷落身邊的外商,甚至將一個想要吞並裴氏醫‘藥’的外企公司代表奉若神明,一開口又扯到了坐在一邊的威爾史密斯。
聽到楊頌泊的話,他身邊的幾個市委領導也是頻頻點頭,沒有一個是敢說一句跟楊頌泊意見相左的話來。
“史密斯先生,來,我和我未婚妻敬您一杯!”楊頌泊的話讓何振銘心裏有股難言的惡趣,這股惡趣無法抑製地一陣陣往上湧動著。
如果說威爾史密斯這種行為是可以理解為善意加盟的話,那麼惡意收購又該是什麼表現形式,這還真是考驗大家的智商了。或者說是楊頌泊的智商有問題,不過更加可能的是楊頌泊跟安大略公司甚至跟威爾史密斯達成了什麼個人協議。當然,涉及‘私’人利益的往往就不再叫個人協議了,可以直接叫做勾結了。
“Mr。He,thankyouforyourenthusiasm!It’smypleasuretobeyourpartner!”威爾史密斯趕緊站起來,雙手端著高跟玻璃杯跟何振銘碰了碰杯沿,嘴裏說著十分客套的感謝詞。當於琪琳的酒杯朝他舉過來的時候,威爾史密斯手中的杯子卻很自然地平舉著,並沒有像和何振銘碰杯的時候刻意地低下小半寸的高度。
何振銘樂嗬嗬地笑著,聽著黎德全在一邊給威爾史密斯做出翻譯,看著威爾史密斯一邊聽著黎德全的翻譯一邊頻頻點著腦袋,心裏卻為這個同樣一米八幾的高大黃‘毛’覺得累。黎德全這個翻譯加秘書長得比較矮小,而威爾史密斯則是牛高馬大的,整天還要俯下腦袋傾聽下屬的低聲細語。何振銘一直在替威爾史密斯覺得脖子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