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目睽睽之下,何振銘和沈瑞揚肩並肩地離開了研發部的實驗室,直接將研發部的頭頭賴文崇給晾在實驗室裏。賴文崇想要跟上何振銘的腳步,卻被何振銘給攔下來了。
何振銘帶著沈瑞揚意氣風發地離開了,賴文崇十分沒麵子地在原地打轉,氣咻咻地對著兩人的背影比劃了一下中指。
跟在何振銘身後的於琪琳不經意地回頭,剛好看到賴文崇那一根豎起來的中指,不由得嘲諷一笑。有的人喜歡當麵發火,有點人喜歡背後罵人,不過於琪琳還是比較喜歡當麵發火的那種男人,譬如今天上午在思蜀別墅裏麵大發雷霆的何振銘。
何振銘和沈瑞揚並沒有往二十六樓的董事長辦公室走去,而是來到十四樓的實驗室。沈瑞揚是一個學者,也是一個來學究。他的辦公室淩‘亂’不堪,到處都是報刊雜誌和實驗器材。裴氏大廈的每一個樓層都是配有專職的清潔工的,不過看起來沈瑞揚連裴氏的清潔工費用都給省了。
一身純白‘色’定製休閑服的何振銘一走進沈瑞揚的辦公室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以他的潔癖,就算是再輕微的潔癖,也實在難以忍受沈瑞揚辦公室裏的雜‘亂’程度。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不止他一個人在皺眉頭,就連平日裏比較隨意而居的於琪琳也無聲地‘抽’搐了兩下嘴角。
“何副董事長,請坐!於助理,你也請坐!”沈瑞揚好不容易才將堆積在沙發上的雜誌往邊上挪了挪,給何振銘和於琪琳兩人騰出了一些位置,還殷勤地招呼著兩人就坐。
“沈教授,您這裏很久沒有打掃了吧?看來裴氏的清潔工需要好好地敲打敲打了,怎麼可以這麼失職的?”何振銘沒有坐下來的意思,相反的是,他有了想要立刻離開的衝動。他環視了一下這間裝修還算不錯的辦公室,發現裴氏的董事長裴如‘玉’對這些員工的基本設施還是比較願意投資的。隻不過裴如‘玉’‘花’了不少錢裝修出來的臉麵工程在沈瑞揚這裏卻相當於零。習慣了隨手翻書又隨手扔開的所有人早已經將這裏當做實驗室圖書館和垃圾場的集中營了。
“不是清潔工失職,而是我不讓她們進來打掃。整天打掃太‘浪’費人力物力了,我這裏也不是太髒,對吧?”沈瑞揚已經是屬於那種久入鮑魚之肆不聞其臭的人物了,對於身邊這樣的髒‘亂’差十分的坦然,也希望身邊的人能夠像他那樣的坦然接受。
“嗯嗯,也不是太髒,就是特別……特別(髒)!”何振銘訕然一笑,勉強就著沙發的邊沿坐了下來。
“於小姐,你也坐嘛!我這裏沒有茶具,就不給你們泡茶了。何副董事長,不知道您今天到實驗室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沈瑞揚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視眼鏡,眨了眨眼睛盯著何振銘看,很快就直入正題,不再多說廢話了。
“沈教授,我今天來是想要請教您一個關於虞美人的毒素問題。我們都知道虞美人的毒素,而且虞美人一直是被國家禁止種植的……”何振銘也不打算在所有人的鮑魚之肆裏待下去,這裏實在是挑戰他忍受能力的地方。他甚至懷疑沈瑞揚身上的衣服到底是怎麼保持幹淨的,到底有沒有每天洗澡的,身上是不是長著虱子等等拓展‘性’問題。越是這麼拓展,何振銘越是坐不住了。他三言兩語地想要從沈瑞揚嘴裏掏點東西出來,可是沒想到他剛剛一開口就被沈瑞揚堵住了嘴巴。
“何副董事長,咱們裴氏種植虞美人可是經過上級部‘門’批準的,而且咱們種植的虞美人數量也是受控製的,也就是剛才您看到的那幾株了。我們是光明正大種植的,是為了醫學研究的,您可不要往別的地方想啊!”沈瑞揚有些緊張,立刻就解釋了起來。
“我知道裴氏是申請過的,而且我今天過來也不是想跟您討論這個問題。我想知道的是您利用這些虞美人所做的研究到底有沒有收獲。”何振銘朝沈瑞揚擺了擺手,發現這個老學究的思維也是‘挺’有趣的。
“我們這裏的虞美人太少了,對研究實在起不到什麼大的作用。不過我們在虞美人的‘花’和種子上都提取到了一種有毒生物堿,這種生物堿對人體的中樞神經有著很強的抑製作用,如果誤食這種有毒生物堿,輕者神誌不清,重者甚至有生命危險。”沈瑞揚皺著眉頭,兩隻手掌比劃著,好像是要說明他們研究實驗沒有取得大進展的主要原因並不在於個人的能力問題,而是在於這裏所配置的虞美人數量太少的原因。
“沈教授,您的意思是如果有足夠的虞美人提取物提供給您,您就可以找出這種有毒生物堿對中樞神經的抑製原因嗎?”何振銘耐著‘性’子繼續跟沈瑞揚‘交’流著,話題一打開了,他的注意力也就沒有集中在這間烏煙瘴氣的辦公室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