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慘淡,懸掛樹梢末,何振銘在月殤小築‘花’園外的草地上坐了下來。看著如霜月‘色’,一聲長歎有感而發。早在他七八歲的時候就有前來巴結何一秋的相士風水先生什麼的在何家大院為他看過相,何振銘對當時的記憶不是太清晰了,不過他卻記得裴如‘玉’之後看著他的眼睛裏似乎多了一抹叫做擔憂的情愫。
按照韓如林後來告訴他的就是天煞孤星,注定了何振銘一輩子孤獨。這句話聽起來十分詭異,何振銘也從來不放在心上,到了後來韓如林對於這件事情也就慢慢地淡忘了。以何振銘的聰敏和財力,就算沒有何家的勢力,何振銘身邊也應該是美‘女’如雲,兄弟一群群,這些似乎都是很正常的。
可惜的是就算家財萬貫,何振銘也不過是吃三餐飯而已。就算身邊美‘女’如雲,他也不過隻愛一個。逝去的柳依怡應該可以安息了,傷害她的凶手已經以同樣的手法掛掉了。刻意出現在他身邊的於琪琳卻還活著,現在正在傷害她的卻是他自己。何振銘默默地撫‘摸’著手指,發現食指指腹有一些破損,應該是最近接觸‘藥’物太多而造成的腐蝕,連指腹的皮膚都掉了。
有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身邊。何振銘沒有抬眸,就算沒有回頭他也能判斷出來人。
“振銘,快要天亮了,這裏濕氣重,還是進去休息吧!”於琪琳怯怯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聽得出來很是心虛。
何振銘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於琪琳的殷勤。夜‘色’似乎凝固了,空氣也僵硬了,何振銘木然地坐在草地上,沒有動彈的念頭。
“振銘,我想跟你說些事情,行嗎?”於琪琳鼓足勇氣,繞到何振銘的麵前,半蹲了下來。她低垂著眼瞼,輕聲地說了一句,仿佛已經耗盡她全身的力氣似的。
“你走吧!我想靜一靜!”何振銘的思緒被大‘亂’了,他的情緒受到了影響。他不喜歡這種不受控製的情愫,他厭惡這種失控的感覺。他要將這個‘女’人從他的腦海裏趕出去,徹底地,不留痕跡地趕出他的生活。
“振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隻是覺得他太可憐了!他可以不用過這樣的生活的,都是我……是我太任‘性’了。”於琪琳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她低聲地哽咽著,想要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可是她發現自己越說越淩‘亂’,到了最後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回去吧!我現在不想聊這個問題,讓我靜一靜,行不行?”何振銘淡淡地看著泫然‘欲’泣的於琪琳,心底裏的落寞無聲上湧,直到他自己都覺得無法承受的時候才冷漠地再次驅趕麵前的‘女’人。
“振銘,不要趕我走,讓我在這裏陪陪你,好不好?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於琪琳的眼淚掉了下來,在黑‘色’的夜裏看起來不是特別的真切。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很是惶恐,她忍不住上前想要握住何振銘的手掌卻被他無聲地避開了。
“你想要的東西我給不了你,你還是走吧!”何振銘無聲地站了起來,拂開了於琪琳想要親近的手,抬腳往後山的小樹林走了過去。
“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就想好好地陪你過完這段時間。”於琪琳快步跟上,溫熱的淚珠子無聲地跌落,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紛‘亂’複雜。
聽到於琪琳這一句話,何振銘的腳步滯了滯,不過卻沒有停頓下來的意思。他繼續朝前走著,漫無目的地在小山上遊‘蕩’著,像一隻無處安身的遊魂野鬼。何振銘在前麵四處遊‘蕩’著,於琪琳在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何振銘沒有再驅趕身後的‘女’人,可是腳下的步伐卻沒有打算停止過。
遠遠地跟在何振銘身後的夏大霖識趣地放慢了腳步,也算是給於琪琳一個和何振銘獨處的機會了。夏大霖不喜歡於琪琳,但是他會嚴格地遵照何振銘的意願來辦事,不打任何折扣地嚴格執行何振銘的命令。
黎明前的夜‘色’像濃稠的墨汁似的怎麼也抹不開來。有人說黎明前的也是最黑的,也有人說黎明前夜的黑是因為太陽初升形成的反差而造成的。不過,在一些人眼裏黎明前的黑卻是一種很好的偽裝,一種對罪惡的偽裝。
通往月殤小築的水泥路靜悄悄的,幾條高大的人影利索地朝隔斷月殤小築和新月灣別墅區的通道‘摸’了過去。夜‘色’下那幾條黑影相互掩護,身形矯健,步伐輕盈,像潛伏中的黑‘色’獵豹,專業而且神秘,他們手中的黑‘色’家夥讓他們看上去更加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