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振銘將麵前的情況收盡眼底,不願意再在這種傷感的地方呆下去,轉身走出了院子。蔡德哲跟著何振銘的腳步往外走,亦步亦趨,這樣的情況讓守在‘門’外荷槍實彈的警察們十分的納悶。
“何振銘,不瞞你說,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何一秋,嗯,你家老爺子在金東省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輕易是動不了他的。如果事情不是這麼複雜的話我們也不會派出我們的人過去,希望能夠打入何家內部。沒想到最後卻鬧到這樣的地步,對於汪駿燁這樣的好同誌,我們一定會加以補償的,在經濟上對他的家人多些關照……”蔡德哲對失去汪駿燁倒也是真的傷心的,隻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何振銘覺得有些刺耳。
“不勞你們費神了,汪家的事以後就是我何振銘的事,不會讓他們過得憋屈的。至於你所說的經濟補償,嗬嗬,如果我給你家人一筆錢換你一條命,你願意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以後就少跟我提經濟補償這樣的字眼,你們補償不起!”何振銘在距離院子不遠的一棵老榕樹下停住了腳步,回頭盯著蔡德哲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番話。他涼涼的語調著實讓蔡德哲老臉發燙。
有的時候就是有那麼一部分人總是以為損失了一個部下,丟了一條人命,用點錢財就可以解決了。這樣的裝腔作勢,這樣的拿捏總是讓何振銘十分的惱火。特別是當他麵對的是救了他一命的汪駿燁時,何振銘能夠克製著對蔡德哲說出這一番話已經是夠客氣的了。
“那是,那是,是我說話欠考慮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向你打聽的,就是……既然你們不承認是你們殺害了汪駿燁的,那麼真凶到底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會對我們的人下此毒手?”蔡德哲訕訕地點了點頭,不敢跟何振銘對視。隻不過當他看到何振銘似乎有離開的打算時不得不追上前再次打探消息。
“蔡警官,今天我隻能告訴你這個仇我們是一定會報的。不過,到底誰是真凶,那就要看你們警方的本事了。當然,貓有貓路狗有狗‘洞’,你們自然有你們查案的一套本事。不過,怎麼查案那是你們的事情,咱們今天之後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何振銘一邊慢悠悠地朝停在路邊的越野車走去,一邊隨口說了兩句,就是不打算直接告訴蔡德哲事情的真相。
“可是……竟然你在何家老爺子的事情上都願意出手幫忙了,為什麼追拿真凶的事情你不願意開口跟我們分享情報呢?”蔡德哲放下架子,腆著臉十分不解地追問。
“那是兩碼事,一個是汪駿燁臨死前的最後一個任務,我們是在完成他的遺願,另一個是替汪駿燁報仇雪恨,那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跟你們關係不大。”何振銘在越野車旁停住腳步,對著蔡德哲進行最後一番解釋。
“可是……那也行,查案是我們的本職工作,更不要說駿燁是因公犧牲的,查出殺害他的真凶更是我們的職責。不過,何振銘,如果事情真的涉及到你身上的話,就不要怪我們不講情麵。不要以為你在何一秋的案子上幫了我們,我們就會對你網開一麵。”蔡德哲知道無法從何振銘身上獲取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隻得訕訕作罷。
何振銘冷冷一笑,剛剛想開口譏諷蔡德哲兩句的時候發現車廂裏趴著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無聲地聳動著肩膀。何振銘一愣,猛地拉開車‘門’,發現是剛才對著廖明傑等人十分囂張跋扈的韓曉信。此時的韓曉信正趴在車後背上無聲地‘抽’噎著,聽到車‘門’被打開的聲音,他趕緊擦了擦眼睛,回頭一看是何振銘趕緊低下腦袋,不敢去麵對何振銘。
“三少,我……”韓曉信低聲嘟囔了一句,可是紅腫的眼睛卻不爭氣地往下淌著淚水。
“去吧!去陪陪你汪大哥吧!”何振銘心底裏最柔軟的那根弦不經意地被撥動了,他朝韓曉信點了點頭,示意韓曉信進去祭拜汪駿燁。
“三少,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韓如林!三少,你給我這個機會,好不好?”韓曉信抬起淚水模糊的雙眼望著何振銘,充滿殺意地祈求道。
“韓如林?哪個韓如林?何振銘,你的師父韓如林?”蔡德哲以旁觀者清的敏感第一時間獲得了他一直苦苦追尋的答案,他的眼睛也一下子淩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