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如果還有什麼比棺材鋪更讓人不想與之打交道的地方,那一定是衙門官府無誤。
一入衙門深似海,走進了那高喊“威武”的地方,誰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全須全尾地出來。最怕與那富家子弟官家少爺對簿公堂,除非那知府特別廉明,否則一進去窮人不討不回公道,還要脫層皮,由衙門捕快埋在荒山的屍體現在墳頭的草都比人還高了。
采采站在衙門大門前,一雙眼睛忍不住向四周亂飄。
“你在看什麼?”
孟澤琰看著采采小腦袋動來動去的樣子,手又開始忍不住想揉揉采采的頭了。
“看孤魂啊!”
“……為什麼要看孤魂?”
“不是說衙門門口總會飄著很多冤死的孤魂野鬼,礙於衙門的煞氣太重,雖不能入,但卻終年徘徊不散麼?”
采采很認真地看著,還摸了摸鳴冤鼓。
“怎麼沒有想象中那種怨氣很重的感覺?”
“……為什麼要有怨氣很重的感覺——等等,我們能先說好不要用這種‘孤魂野鬼明明就是衙門門口最常見的每個人都可以很輕易見到’的語氣談孤魂野鬼的問題麼?”
孟澤琰感覺頭開始隱隱作痛。
媳婦的想法真是……難以揣測。
“難道不是很輕易地就能看見的嗎?”
采采一雙大眼中滿是疑惑,像是在說“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麼你怎麼會不知道”。
“媳,咳咳,采采,孤魂野鬼這種東西,不是隨便就能看見的,你總得開天眼才能看見吧——不對!最好是不要看見這種東西!”
“開天眼?怎麼樣才能開天眼?”
采采一下子來了興致。
開天眼……
聽上去好像很深奧的樣子!
“咳咳,采采,我們不是要去問問捕快有沒有抓到凶手的嗎?我們快點進去吧,別耽誤人家吃飯。”
“啊!對了,我們是來問凶手的,那開天眼的事待會再說吧。”
一定要知道怎麼開天眼!
采采心裏興奮地想著。
一定不能讓采采開什麼狗屁天眼!
孟澤琰心裏堅定地想著。
“唉,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最近這兩天怎麼這麼多人被殺?這可是皇城根下,唉,我們家那婆娘都擔心我幹捕快這差事了。”
“誰知道呢?現在的人啊……唉,世風日下。”
“誒,小王啊,昨晚那暖風閣那姑娘的屍體你見著沒?這麼漂亮一姑娘,真是可惜了啊。”
“誰說不是呢?不過那種地方,龍蛇混雜,說不得什麼時候得罪人了都不知道就被殺了,所以說,人啊,還是得安安分分,做點什麼不好,非得去糟蹋自己。”
“這不是沒辦法嗎……這老天爺啊,可把窮人往死裏整啊。陳哥你說是不是?”
兩個捕快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進衙門,看上去像是剛剛巡街回來。
咦?暖風閣?屍體?捕快!
采采一下衝過去,一把攔住了兩個捕快“等等!”
“喝,嚇我一跳!你這丫頭,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兩個捕快被猛地出現在麵前的人影嚇得後退了幾步,其中一個看上去年齡較大的,也就是剛才被成為陳哥的捕快,看清了衝出來的是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有些不滿地訓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