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口不擇言,眉目陰沉:“惠皇後身份成謎,哪裏是名門貴流之女,依我看,說不定也是那不三不四的風塵女子罷了!”
“公主請慎言!”紅丫驚慌失措地迅速看了看周圍,確定附近沒有任何人影,才鬆氣勉強勸誡,“公主可要改改這直來直去的性子,現在比不得當日,離妃娘娘去了冷宮,公主被軟禁,說不定就連陛下都在這裏安插了眼線,萬一被抓了口舌之罪,公主和蘇大人就難再見了。”
東音嫆終於靜了下來,眼色依舊淩厲憤恨不平。
紅丫再度提醒她:“公主,奴婢覺得長公主不可小覷,壽宴那日,離妃娘娘計劃如此周全,為何娘娘和公主會同時獲難?而長公主恰巧也在那,哪有如此湊巧之事?”
她這才清醒過來,細細想起父皇壽宴那日所發生的一切,才慢慢察覺事情竟如此巧合。
“你的意思是,東惜若都是裝出來的?”她有些難以置信。
紅丫沉吟:“或許是,或許不是,此事不好確定。不過,明日公主可以問問蘇大人。”
東音嫆垂首想了片刻,忽然露出急切的表情來:“紅丫,替我送密信給蘇允,今日中午我要見他。”
“公主不可。”紅丫低聲回答,“宮裏比不得外麵,外官豈可隨意頻繁進出?若是被人發現,蘇大人為公主所做的一切犧牲和努力不是全白費了?”
沉吟片刻,東音嫆甩袖而起:“不行,我今日一定得見見他,有些事,我一定要當麵問清楚才能安心。”
“好吧,奴婢這就讓人送信給蘇大人。”紅丫無奈,隻好答應。然而,剛走出房間的時候,她忽然一驚。
晨光裏,宜陽殿門口人影綽綽,一把繡著牡丹的織錦傘停在外麵,傘下是一頂大紅色繡金軟轎,這是東帝特許長公主才有的儀仗。
數十名宮女沿著輦道緩緩而來,手捧鹿茸、熊膽、靈芝等珍貴藥材,一列列走過,在輦道兩旁左右而立。
宮女掀開轎簾,東惜若欠身走出。
紅丫心神不定,此時嫆公主的寢宮裏一片狼藉不堪,長公主問起來,豈不是讓她起疑心?
倘若被她發現蘇大人這幾日接二連三來宜陽殿私會嫆公主,後果將不堪設想。
紅丫定了定神,連忙走上去,屈膝行禮:“奴婢參見長公主殿下,公主千歲金安。”行禮之時,她故意提高嗓音,接著又神情難安地絞著衣服,低著頭欲言又止。
“怎麼?發生了何事?”東惜若眼睛微微眯起。
紅丫言語淒然道:“回稟長公主,自壽宴那日之後,我家公主心情一直不好,寢食難安,三番幾次想輕生。”說著,忽然就撲過來匍匐在她的腳下,哽咽著語音,“長公主殿下,奴婢求求你勸勸嫆公主吧,她今日……今日又想……”
“本宮進去看看。”東惜若不冷不淡,徑自往她的寢宮走去。
正在寢房裏等候的東音嫆聽到腳步聲進來,立刻拿起地上的瓷碎片,猛一閉眼,狠狠在手腕上劃下,頓時血流如注,嫣紅的血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