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的碎片,一地的狼藉中,東音嫆奄奄一息地躺倒在地上,如同那一朵被生生折斷的牡丹,當真是我見猶憐豔光四射。
正進屋的東惜若眼見這一幕,微微挑眉,眼睛裏泛起冰冷的笑意,嘴裏卻失聲驚呼。
“呀!皇姐這是作何!”她急步上來,彎下腰,將自己的帕子纏在她的手腕上,“皇姐這是做什麼!好死不如賴活著,何必作踐自己?”
她看向寢房的外間,不由怒斥:“你們是怎麼照顧公主的!這裏怎麼沒人收拾!”
宜陽殿外麵的宮女噤若寒蟬,有兩個宮女立刻慌慌張張上來收拾地上的殘局,其他宮女進來扶起東音嫆,將她扶進床裏。
東音嫆期期艾艾的臉上漸漸淌滿了淚水,她一麵啜泣,一麵無力地搖頭歎息。
東惜若見她這般虛偽的臉皮,心中隻冷冷地嘲弄,可是戲還是要做足,她微怒著臉色看向紅丫:“還待在這裏做什麼,還不趕緊喚太醫!”
紅丫唯唯諾諾地稱是,便告退去請太醫。
東惜若這才坐到她床邊,拉住她的手,關切道:“皇姐,為何要輕生?離母妃視你心頭肉,你這樣,她該有多難受?如今離母妃被父皇打入冷宮,心中本就不好受,若是你這般想不開,她以後的冷宮生活將何以為繼?你豈不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她說得句句在理,卻句句刺東音嫆入心,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在她心口搗。
東音嫆越聽越恨,卻隻能極力壓抑著,臉上戚戚然:“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這也怪不得她們,我原本就不得父皇的寵愛,這次又被父皇責罰,她們避我都來不及,怎會盡心盡力伺候,如今也就隻有皇妹你來看看我。”
“皇妹,我沒臉見父皇,沒臉麵對東國上下。我很久未見父皇,心中想念,本想在壽宴上討父皇歡心,卻不料……”東音嫆淚流滿麵,雙手便捂住了臉,啜泣,“竟是這樣的局麵,我不想的,皇妹……我真的不想這樣……”
她抬起頭來,滿臉淚水:“母妃也忽然之間被打入冷宮,皇妹……這到底是怎麼了……”
東音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見東惜若臉上滿滿的愧疚,萬分歉然的表情,她心中不由越發痛恨,心中的嫉妒如同高漲的潮水,令人發狂。
“皇姐,對不起,倘若不是我有求於你,你也不會被那北國的攝政王刁難,更不會被父皇責難。皇姐也別過分自責傷心,皇姐再怎麼不是,總歸是父皇的親生女兒,豈會當真關你一輩子。”
東音嫆流著眼淚,忽然就抓住她的手臂,懇求著:“皇妹,皇姐從未求過你什麼,這一次,皇姐求求你,求你去父皇那替我說說情,我已經知道錯了。”說著便要下床跪下來。
東惜若嚇得連忙站起來,一把扶住她。
“皇姐這是做什麼!”東音嫆委曲求全之下,是她的包藏禍心,是她的陰沉惡毒。她怎能讓她稱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