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了半月有餘,蘇允都未曾有動靜,這讓東惜若狐疑不定。蕭重月托人送來密信,說是南國太子並未遭遇刺殺,已毫發無損地回到了宮中。
她有些疑惑,難道是她想錯了?還是因為黑獄殘忍血腥的江湖規定令他害怕?蘇允不像個貪生怕死之人,以他的個性,對於阻礙他的人,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全部斬殺。
這個疑慮持續沒幾天,她便被東帝召見。
他看上去很疲憊,坐在金座上,焦急難安。
“若兒來了?”東帝抬頭,虛扶起她,接著便輕輕歎了一氣。
東惜若心中驚疑:“何事讓父皇如此煩憂?”
東帝將桌上的兩封和婚書遞到她的手中,斂氣凝神道:“若兒,看看吧。”
東惜若接過,將兩封和婚書都大致過了一遍,一封是從北國而來,而另一封,居然是南國!心中又震又驚更是充滿不解。
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南宿臻也遠遠超乎她的想象,她太過自信,也太過輕看南宿臻,這個人竟能隱忍至此,被人如此侮辱愚弄,居然還能泰然處之,當做什麼事都不曾發生。
東帝十分傷神,難以抉擇:“這一次南北兩國指明聯姻的人選是你,朕再三思量之下,覺得北國是最好的選擇。至於南國,朕不敢冒險,南國太子隻字不提那日的事,朕怕若兒嫁過去被他羞辱。”
“父皇所言甚是。兒臣也覺得北國合適,既然已得罪南國,哪怕再重修於好,也不複先前。”東惜若緩緩說道,“父皇無須再考慮。”
東帝正點頭讚成,張公公從殿外進來低聲稟報說蘇允求見,得東帝同意,他退下去告知。不過片刻,蘇允攬衣而進,恭恭敬敬地叩拜施禮。
“愛卿平身。”東帝賜他平身,“愛卿來得正好,今日千裏加急,南北兩國的和婚書都到了,朕和若兒都覺得聯姻北國最為妥當,愛卿以為如何?”
蘇允抬頭起身,瞧見東惜若手中兩封和婚書,他微微一滯,立刻斂去了眉眼中的波動,作揖回道:“回陛下,微臣卻不認為。”東帝挑眉,他繼續說道,“南國太子既然對那日之事毫無芥蒂,必是存了誠心想和東國聯姻求盟,想必日後也會善待長公主殿下。”
東帝皺了眉宇,語氣莫辨道:“那日說不該和親南國的是愛卿,今日說南國誠心聯姻求盟的也是愛卿,你這不是混淆視聽,欺君瞞上麼!”
蘇允驚得跪地,忙道:“陛下明察,微臣並無此想法。當日確是微臣心中所急,一時被憤怒蒙混了頭,才考慮欠缺,思慮不周。”
睜眼說瞎話!
此時此刻,東惜若終於明白為何他遲遲不下手刺殺南宿臻,原來,他早已和南宿臻又暗中重修於好,恐怕許諾的便是令她和親南國。
她沉默不語,冷冷地聽著他巧言詭辯。
東帝歎道:“難為愛卿了。不過這也隻是愛卿的猜測,倘若南宿臻心懷嫉恨,隻是將若兒當做攻打東國的籌碼和人質,我東國豈不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