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惜若坐於馬車之中,驚羽在外駕車,速度不疾不徐。
她撩開簾子朝外看了看,豔陽高照,如水粼粼,照拂在官道之上,更顯綠樹鬱鬱蔥蔥。
炎炎夏日已來臨,拂在臉上的風有些悶熱,她放下簾子,慵懶地靠在軟墊上,繼續閉目養神。
想起昨日東音嫆那樣驚慌恐懼的神色,她薄薄的櫻唇微微彎了起來,仿佛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以東音嫆那般心胸狹窄之人,十之八九會雇凶殺人,以絕後患。
若真如此,她也不怕,一切如她所料,她故意曲解與蘇允同行,便是要令她起殺心。倘若刺殺不成功,如今時局正值緊張敏感時期,蘇允定會徹查此事。若她不起殺意,蘇允又不在身邊,終究惶惶度日,更令她寢食難安。
她就是要東音嫆終日恐慌不安,直至崩潰,讓蘇允看看,他愛的娶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東惜若靜靜閉目想著,心情十分愉悅。直到馬車驟然停下,她才猛然睜開眼,冷聲問:“驚羽,出了何事?”
“公子!”驚羽還未出聲回答,一直隱匿在暗處跟隨的暗玉忽然出現。東惜若心中一個咯噔,連忙掀開簾子舉目望過去。
隻見馬車前方不遠處的一處草叢之中,靜靜地躺著一人,高冠蛾帶,白衣勝雪,玉般的麵容毫無血色,她大吃一驚,竟是蕭重月!
她連忙跳下馬車,快步走近,蕭重月如雪的白衣上染就了一大片鮮豔的血色,端薄的嘴唇上已成黑紫色,像是中毒的跡象,臉色更是蒼白如紙,毫無一絲半點的人氣,如同死了一般。
暗玉已扶起他,盤膝而坐,從他背後運氣逼毒。
東惜若微微蹙起了眉,不禁暗自思忖。
蕭重月怎會出現在東國?他不是回北國了麼?他一向強悍如天人,身邊又有死士暗護,怎麼會被人暗算?
一時間,她思緒萬千,竟隱隱有些擔憂。她不由抬頭眼觀四周,密密麻麻的草叢裏,除了蕭重月,沒有其他人。若是被人暗算刺殺,蕭重月身邊的死士應該竭盡全力保護才是,如今卻隻有他一人受傷在此。
到底發生了何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重月和暗玉兩人的額頭上隱隱有汗冒出,如珠般滴落,蕭重月慘白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血色和人氣。
暗玉最後一個運氣緩氣,收手將蕭重月扶起來,不待他開口求她。東惜若便說:“扶他進馬車,本宮微通醫術,看看他是中了何毒。”
“謝長公主殿下。”暗玉十分感激,立刻扶昏死中的人進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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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行駛在官道上,暗玉和驚羽兩人駕車,對於忽然出現的暗玉,驚羽心中雖驚訝,卻也沒過問,隻要不傷害公主便行。
馬車之內,稍稍恢複一絲人氣的蕭重月依舊昏睡著。
東惜若凝著神色搭脈,然而,她醫術隻是粗通,診斷了許久,也診不出他到底身重何毒,隻知毒已攻心,若再不解毒,恐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