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給先帝下毒——”
滿座震驚。
燕居卻似恍惚了一瞬,而後又笑了,帶著幾分諷刺。
“原來你早知道啊,也難得你忍了這麼多年了。”
這就是承認了。
孝仁帝眸中風雲殘卷,燕居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依舊雲淡風輕的說著。
“別用那種眼神看本座,他心甘情願死在本座手上,怨得了何人?”她忽而眼神又冷了下來,“別說是他一個,你們姓鳳的,全都該死。”
她手指緊握成拳,最後一個字落下,仿佛帶起旋風,將她一頭濃黑的頭發吹散,遮住了她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陰森的而美麗的眼睛。
“大言不慚。”孝仁帝怒喝一聲,“你這妖女,謀害先帝,罪不容誅,來人,把她——”
“哈哈哈——”
燕居突然大笑起來,笑得淒涼而恐怖,黑色衣袍獵獵飛舞,在這空曠的大殿竟然顯得尤為森寒。
“罪不容誅?嗬嗬~當年你鳳氏一族密謀盜國,滅我大傾江山,殺我族人之時又有何人來誅?”
“胡言亂語。”太後低斥。
燕居冷笑,“究竟是本座胡言亂語還是你心虛?肖素鳶,幾十年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你以為你區區幾句話就能掩飾你鳳氏先祖竊國之卑劣行徑嗎?我殺一個鳳飛瀾算什麼?當年鳳翼身為朝臣,卻暗藏禍心舉兵造反,殺我多少淩氏宗輩?此仇此恨,縱然滅你鳳氏一族都難消我心頭之恨——”
“看來—”
鳳傾玥似乎不想再讓她繼續說下去,淡淡的打斷了她的話。
“貴國五公主在國師眼裏的確不值錢,既然如此,那麼晚輩就做一件好事,替國師殺了吧。”
他語氣雲淡風輕,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仿佛說的不是這等血腥之事,隻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這於他素日來溫和儒雅的形象極為不符,然而卻又覺得似乎理所當然。這個少年,往日不覺得有什麼。然而此刻才發現,他就那麼淡淡的坐著,似乎有無盡的高貴和威嚴從溫和疏朗的眉宇間散發出來,讓人不自覺的想要膜拜和服從。
“國師——”
西戎的禮部尚書麵色擔憂,且不論端木清為人如何,好歹也是一國公主,怎能死在大昭?
燕居卻絲毫不在意,“不過一個蠢材,留著也不堪大用。不過你要是覺得這麼一個廢物值得大昭和西戎開戰的話,本座沒有什麼意見。”
“國師?”
禮部尚書驚呼,端木清睜大眼,從國師的眼裏看到了涼薄和無情,她開始恐懼。
“不要,國師,你不可以不救我,我是西戎的公主,你不可以——”
“閉嘴。”
燕居似乎極為不耐煩,“你到底殺不殺?這麼個蠢材,本座不想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