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盛雄的哭喊聲在空曠的山穀中回蕩,像是野獸瀕死的哀鳴。
他緊緊攥著女兒的軟劍,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指節泛白,青筋暴起。
良久,他才從悲痛中稍稍緩過神來,嘶啞著嗓子,對身後的侍衛們下令:“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小姐找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侍衛們領命,立刻散開,在山穀中展開地毯式搜索。
他們撥開灌木,翻動碎石,不敢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氣氛卻截然不同。
皇後寢宮內,原本熱鬧的宴會此刻卻彌漫著一股詭異的寂靜。
大臣們的妻眷們,一個個如坐針氈,臉上堆著勉強的笑容,卻掩蓋不住內心的不安。
“這都什麼時辰了,皇後娘娘怎麼還不放咱們回去?”
一位夫人壓低聲音,對著身旁的人說道。
“就是啊,我家那小子肯定餓壞了。”
另一位夫人附和道,眼神不住地瞟向緊閉的宮門。
“噓,小點聲!小心隔牆有耳。”
一位年紀稍長的夫人提醒道,
“皇後娘娘的心思,咱們哪能猜得透。”
“可這也太奇怪了,往日這個時候,宴會早就散了。”
“是啊,莫非是宮裏出了什麼事?”
竊竊私語聲在人群中蔓延開來,像一團不斷膨脹的烏雲,壓抑著每個人的神經。
安王一黨人人自危。
他們原本指望著安王起事,好趁亂撈一把,誰知安王竟在這節骨眼上遇刺,生死未卜。
更要命的是,他們的妻兒老小全被皇後扣在了宮裏,說是赴宴,誰信啊?
這分明是人質!他們現在是進退兩難,動,怕家眷遭殃;
不動,又怕錯失良機。一個個在府裏急得團團轉,像熱鍋上的螞蟻。
承乾宮內,氣氛凝重。
皇上斜靠在龍床上,臉色蒼白,卻掩不住眉宇間的怒氣。
“還好皇後你機智,把那幫老東西的家眷扣下了,不然……”
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朕這江山,怕是·····!”
皇後輕柔地替皇上順著背,溫言道:“臣妾也是擔心那些亂臣賊子趁虛而入,這才出此下策。”
“母後英明。”
太子蕭政文連忙附和,卻不敢抬頭直視皇上。
皇後掩唇輕笑,
“皇上,臣妾也是才知道是安兒的主意。這孩子,真是心思縝密,臣妾自愧不如。”
蕭政文聞言,心中五味雜陳。
他想起瞿頌安在信中冷靜分析局勢,步步為營,將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都考慮在內,甚至連他這個太子都沒想到的細節,她都一一指出。
“安兒這孩子,真是奇女子啊!”
皇上感慨道,隨即目光如炬,直射向蕭政文,
“不像你,就知道兒女情長,江山社稷都拋之腦後了!”
蕭政文低著頭,不敢反駁。
皇上的責罵像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皇後也忍不住開口勸道:“政文,母後知道你心裏難受,可安兒為了你,為了這江山,付出了多少?你怎能如此辜負她?”
蕭政文沉默不語,腦海中浮現出楚婉那天真爛漫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