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我學了騎術開始,我就日思夜想著能騎一回娘親的赤焰,可惜啊,除了娘親,赤焰根本連讓都不讓別人靠近。我連忙跟娘親道謝,娘親握著我的手時,我能感覺到娘親的僵硬,她是不願意我離開她的,隻是,身為大明的太子,未來的皇帝,她隻能讓我能承受那些風風雨雨,因為隻有這樣,才是對我最好的保護。
舍不舍,願不願,娘親總究還是笑著送我離開了,我走得很遠回過頭看去,依然可以看到父皇娘親朦朧的身影,我暗暗發誓,一定要用最快的時間把要學該學的東西學好,盡快回京。
來到了獨一城,感受著娘親在這裏掘起的地方,以前娘親所居的城主府依然還在,因為娘親的兩位師傅,一代大儒原立本於皓然就住在這裏。我們五個,是以兩位師傅的遠房親戚進的獨一城。關於這兩位師傅,我聽娘親提到過,娘親對他們二人一直很尊敬,直說沒有他們,斷然不會有她今天,是以在麵對兩位師傅時,我便是以徒孫之禮拜下。
兩位師傅是知曉我的身份的,所以我的禮,他們也隻是側身半受,之後聽著他們詢問我娘親可好,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對娘親的關心,我更是認可了他們師祖之名,拿出娘親讓我轉交的信雙手奉上,並說了一些娘親和父皇之間的事,兩位師祖接到信看了一遍之後,便說讓我們先去洗漱更衣之後再說。
城主府的格局確實很像娘的行事,簡單大方,又不失氣勢,我被兩位師祖安排到了娘親之前住的院子,兩位師祖暗示我府中下人都是精明忠誠之人,倒不必擔心他們會把府裏的事傳了出去,我聽之心中大安,便放心洗漱用膳。
仔細觀察了一下府中的人,似乎都是有武功不低的人,聽到師祖說起這些都是早年娘親還在獨一城時選出來的人,這些人都是福總管一手調教出來的,我便明白了。我如今一身武功,那也是福總管教的,說起福總管來,總有許多話可說,他曾經伺候過我的外祖父,對娘親也是忠心耿耿,一直代娘親掌管內院。對於我嘛,打小他就總是背著娘親偷偷給我吃點心,跟我瘋玩大鬧,每回出了什麼亂子都是他幫我頂著,我也很喜歡平福總管的呢。
以前我就總聽到人誇獎娘親,可是這些都不比親身站在獨一城時,聽著那些老人繪聲繪色地說起當年的事。獨一城原來還是一個三不管城,亦是犯下重罪的囚犯的流放之地,一片荒蕪,更有強盜出沒,沒有人會想過有一天,這樣一個人神鬼厭的地方,竟然會有今日的繁華。
我聽著老人說起娘親小小年紀收伏強盜,帶著眾人開荒引水,重建城池,挑起大楚與蒙古相爭,以期讓獨一城得有喘息之機,借此壯大,既為娘親的足智多謀而引以為傲,又心疼娘親當初的艱辛不易。當聽到大楚與高麗都想可以吃下小小的獨一城時,我為娘親擔心;得知娘親如何不費一兵一卒,大敗大楚十萬大軍,我亦為之振奮。那是我娘親,得萬民敬仰,受萬民愛戴的獨一城城主,皇慧尊貴郡主,那是我娘親,我娘親。
當聽完所有關於娘親掘起的故事時,我興致勃勃地給父皇寫信,信中直誇讚父皇有先見之名,早先一步把娘親拿下,要不然,哪裏有我的存在啊。別人隻能以父為榮,我不僅有一個英名的君主為父,更有一個明理慧智的娘親,父為我榮,母亦為我榮!
在獨一城的日子,我除了同往日般入永恒書院念書,亦聽從兩位師祖所指,聽聞院中諸多學子,談古論今,直指時勢變化,著實受益非淺,我自知自己年幼,缺或甚多,見識亦非出眾非凡,是以謹記父皇娘親教誨,多聽多看多問。於永恒書院一年,兩位師祖突然說要將他放入軍營曆練,我被唬了一跳,他二人又說此是父皇和娘親的主意,不日我便接到了父皇的信,父皇信中正是與我說了入軍營曆練的得失。槍杆之下出政權,一個國家想要繁榮昌榮,前提之下必須要有一支強悍的軍隊,保家衛國,讓人望而生懼。作為一個皇帝,手握軍政是立足之根本。
在父皇和娘親的自幼教導下,我從一開始吃驚他們的決定,在父皇寫信來說後,就已經完全認同了這樣的決定。我一直都相信,父皇和娘親不管做了什麼,都是為了我好,在我沒有完全的長大,有足夠的辨認是非的能力前,我都會聽從父皇和娘親的吩咐,依著他們的決定去做。
還記得娘親曾經說過,當兵的最是直爽,隻要你對他們好,他們也會對你好。一入軍營,我和所有新招來的士兵一樣,是最底層做起,這也讓我真正的經曆到娘親所說的,艱難困苦。當然,我算是軍隊裏麵年齡最小的一個兵,很多人曾經問過我,為什麼那麼小就來當兵,我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說自己因為打小嬌生慣養,父母看不過去了,所以一氣之下就把我丟到軍營裏來曆練,就是希望我能長長誌氣,別丟了祖宗的臉。
那些人聽了我的借口,但是有很多不相信的。我的相像七分似父皇,三分似娘親,雖然一直以來我都勤學練武,長得比同齡的人要高得多,但我的性情並不嬌縱。正如娘親所說,所以這些當兵的不太相信我的借口,可一起操練,打鬥之後,我還是很快地在軍營裏交到了朋友。
軍營每個月都有四天的假,當然特殊的情況除非,如今天下太平,軍隊的訓練隻是為了防患於未然。不過,也不知道我的運氣是好還是不好,我入軍隊三個月,高麗舊臣叛亂,我們那一隊被點出征平叛,有也有幸親自見識到了什麼叫戰爭。這一聲平叛,所廢不過一個月,但在這一個月,我學到了很好。重回獨一城時,我用堆積了半年的假期回到城主府的時候,把四個伴讀都給唬了一跳,倒是兩位師祖完全無視我全身除了一雙眼睛是白的,其他都是黑的肌膚,捉了我進書房,開始給我講兵法。
要說兵法吧,父皇和娘親都曾經給我講過,然而進了一次軍營出來,親身經曆過戰鬥的殘酷還有血腥,這一次兩位師祖給我講兵法,我聽得分外的明白。為將為帥,那都是靠磨練出來的,而作為一個未來的皇帝,我沒有兄弟相爭,也沒有外戚作亂,父皇娘親能想到鍛煉我的方法,就隻有軍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