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感覺到有若實質的殺氣,並沒有嚇的說不出話來,而是抱臂看著他:“與其在這裏廢話,你趕緊脫了衣服進裏麵去,水溫很重要的,等會兒就涼了。”
楊天凡並沒有放鬆,他眯起眼睛,像是打量著自己獵物的獵豹一樣:“你說你知道我麵具後麵的臉是什麼樣子?你怎麼知道的?”
“整個京城,甚至全天下的人都在猜測,並肩王麵具後麵的那張臉是不是醜的像惡鬼修羅,能止小兒夜啼,不得已之下隻能遮起來,卻好像沒有幾個人想到並肩王隱藏真麵目,隻不過是因為他那張臉太過出色。”秦舒試了試水溫,滿意的點點頭:“出色到跟當今聖上一模一樣的程度。”
楊天凡已經從床上下來,赤著腳走了過來:“你果然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件事情相當隱秘,就連太後都不知道,秦舒又是從何得知的?
秦舒一回身,結果就撞進了楊天凡懷裏,他靠的很近,逼迫感油然而生,伸出雙臂按在了浴桶邊沿上,把秦舒困在了自己懷抱裏:“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我的秘密,為什麼我總是覺得你,似曾相識?
秦舒背靠著浴桶,氤氳的水汽彌漫過來,兩個人的臉都有些模糊,靠著浴桶的背在發熱:“你這個樣子,可以算作調戲嗎?”
楊天凡僵硬了片刻,雖然隻是片刻功夫,但還是忍不住的黑線,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泰熙帝有一個一胎雙生的孿生弟弟,這件事情是個秘密,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秦舒直起身子,伸出一隻手抵在楊天凡光裸的胸膛上,淡定的把人推開:“雙生子在皇家是不詳的象征,注定有一個會被放棄,那一個就是你。”
楊天凡收回手臂站直了身子:“你果然知道的很清楚,看樣子當年的清理並沒有清理的多幹淨。”
“泰熙帝並不是一個會隨便信任什麼人的人,更何況是並肩王這樣的殊榮,可是他就是信任你,並且不顧太後的反對執意加封你為並肩王,並且掌控兵馬。”秦舒暗暗歎息,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還是安心的時候,跟這兄弟兩個過從甚密,根本就沒有想過泰熙帝對楊天凡非同一般的信任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換了一個軀殼,退後一步之後卻發現,這其中存在著很大的漏洞。
“他信任你,因為你是他的孿生兄弟。”秦舒說起來也替他們感覺悲哀,泰熙帝身為天子,高高在上,卻連一個可信任的人都找不到,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就連枕邊人都要小心提防,對這個孿生弟弟的信任也不是一開始就有的,若不是楊天凡代替他承受了劇毒,變成這樣不死不活的樣子,泰熙帝恐怕也做不到對他完全的信任。
“我是誰,你不是很清楚嗎?”秦舒眼神平靜的看著他:“水已經要涼了,趕緊進去,還是說,你擔心我會出賣你?”
楊天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英俊的臉來,隻不過因為虛弱,那張臉上幾乎毫無血色慘白如紙:“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不會對我不利。”
秦舒微微一笑:“少廢話,快進去!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嚐試一下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的痛苦。”
楊天凡吐了口氣,摘掉常年戴在臉上的麵具之後,整個人都好像輕鬆了不少,就好像脫掉了一層負累,變成了另一個人一樣。
水溫正好,楊天凡坐在浴桶之中的凳子上,藥湯呈現深褐色,沒到他的脖頸處,氤氳升騰的白色水汽籠罩了他的臉,感覺臉上的皮膚都好像被水汽滋潤了不少。
“先泡半個時辰,然後我再給你施針。”秦舒回到桌子邊上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忙活了大半夜,她嗓子眼都快冒煙了。
楊天凡幾乎在溫熱的水中睡過去,身體那種寒冷酸軟的感覺好像在藥浴過程中慢慢消失了,眼皮也變得越來越沉,今晚似乎能夠睡個好覺了。
秦舒坐在一旁,拿出自己隨身攜帶從不離身的《毒經》,就著燭光開始翻看,一邊還注意著時間,屋子裏麵安靜了下來,可以清楚的聽到外麵守著門的護衛焦躁不安的來回走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