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頑笑一陣,楊蓮亭又重新趴伏在了教主掌中,笑著說道,“哪有什麼外室,不過是故意弄出來氣你的。就許你每日裝神弄鬼的騙我,我就不行也弄幾個鶯鶯燕燕騙你?老子又沒練你那邪門功夫,兩個蛋可一直好好的掛在褲襠裏,若是真有外室,如今底下怎不見一兒半女來哭喪?實話跟你說,老子從打知人事兒起就不愛女子,這輩子才真真正正隻有你一人兒呢!偏你總是糊弄老子,半句實話也不肯同我說,老子又打不過你,況且縱是打得過也舍不得,所以每次氣得狠了,也隻能往自己身上多蹭幾下胭脂香膏,回來惡心惡心你罷了。如今你若要是因為這個把老子丟下去,老子可真冤死了。老子……”
可笑彼時那楊蓮亭的魂魄隻還待稱“老子”,繼續胡言亂語,隻是話未出口,便已經被他的教主大人反手從半空直直摜在了地上!立時還待掙紮起來,可也不知這東方教主使了何種神通,竟把這一團精氣神變得有如實體皮球一般,教主亦不多言,跟著降下界來,抬起一腳,便把這冤家孽障踩進了泥地之中!
所謂“假作真時真亦假”,反之亦然。東方不敗與楊蓮亭廝守十年,自己也不知當初有幾分真幾分假,如今回想舊事,心中恨起,複又在那叫罵不停的魂魄之上狠跺了兩腳,這才收起來重新攬入袍袖之中,踏上楊蓮亭以為的‘奈何橋’,一同揚長而去。
如今且說兩人自當日離開黑木崖,便一路南下,專門尋找柳暗花明、靈氣豐沛之地據為己有,每日打坐修煉,如此不上幾年光景,不僅東方不敗的元神修煉日益精進,便是楊蓮亭,亦因為久經靈氣滋養,不複最初那一團‘混球’之態了。教主因又指點他些法術,楊蓮亭亦非蠢笨之人,幾年下來,便亦有些修為了。
隻可惜兩人縱然如此,俱修得一副“仙人之姿”,卻依舊算不得“神仙眷侶”,反倒因著身外之物盡去,頗有原形畢露之感,兩個冤家倒好似重識彼此一般,每日更加磕磕絆絆、吵吵鬧鬧,比尋常人家還要熱鬧三分。
教主因而時常後悔不該惹下這冤緣孽債,不防時更與他說了幾句實話,如今抖落不開,使得自己身邊一時一刻也清淨不得,當真是追悔莫及。
原來那楊蓮亭出身草莽,為人雖奸詐狡猾,但卻也不是那種慣會花言巧語的。前一世兩人相伴時,內憂外患不止,楊蓮亭每日為東方不敗打理教務,倒還看不出有何招人厭煩之處。誰知如今修行漫漫,空閑多了,倒是生出許多怪癖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拙嘴笨舌,便幹脆“訥於言,敏於行”,隻如今無論何時何地,都必要與東方不敗緊緊相依才心滿意足;而自從他元神修得形態,更是多了一個執念,終日便妄想有朝一日還能與從前一樣,將自家教主壓在床上狠幹三天三夜才能“聊表心意”,因而盯著教主的眼神便更加如狼似虎,煩人得緊了。
然而這裏教主為此心有不滿,那邊看似得了便宜的楊蓮亭亦是牢騷滿腹。
他本道愛人如今得償所願,便已是圓滿結局,從此以後便該雙宿雙棲,再無參商。未想全不是如此!東方不敗如今雖不再捏著嗓子說話、亦不再描眉畫眼,可卻也不再對他曲意奉承,終日隻知修煉、修煉、再修煉,縱已修得步步生蓮卻依然手不釋卷,從早到晚對楊蓮亭是半眼不瞧,如同大殿裏供的菩薩,看得見、摸得著,卻動不得,著實也把以夫君自居的江湖好漢氣壞了。
卻說這一日,兩人倒是難得安靜。東方不敗似乎修煉上遇上些難題,於這日早起便立於一株桃樹下沉吟不語;這邊楊蓮亭見狀,自以為終於得了個空當兒,趕忙亦湊上來上前關心,隻一雙賊手卻是不停,上上下下不停摩挲。
隻可惜摩挲半晌,他自己便先泄了氣。原來以他如今這元神之態,縱是有賊心賊膽,也辦不成事,不得已隻得訕訕的收了手,咕噥道,“龜兒子的!老子什麼時候才能修個真手真腳出來?這有好吃的吃不得、有好喝的喝不得,整天對著個絕世大美人,卻連親個嘴兒都不能!老子縱是能飛天遁地也沒甚麼意趣,還不如做人來得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