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福州的地界,已經月餘之後了。
一進福州城,就感到了一絲壓抑。街上往來的身影,有很多像是江湖中人。
褔威鏢局雖然已經滅門了,但讓林家滅門的真正原因《辟邪劍譜》卻一直都是沒影的。長老們傳信說過派遣了一批神教弟子在福州城打探劍譜的下落。隻是,以這江湖人的密集度,隻怕福州城裏,不隻是神教的人。
東方在我身側,探身從我撩起的馬車簾子往外掃視了一圈。“哼,名門正派~”他冷笑了聲,坐直了身子,“總說我們神教陰險毒辣,不講信義。褔威鏢局遭此大難,也沒看有哪個講信義的名門正派,俠義英雄出來主持公道,倒是派來福州的人不少……”我心下也是歎氣,街上的確時不時的看得到穿著各派服飾的低級弟子匆匆來去。
隻是,我側頭看了看東方,這些年來,總見東方繡花下廚,於我眼中,他就同“妻子”一般,倒是少見他有這樣氣勢逼人的樣子。在我身邊的他,總是沉靜溫和,我常常忘記他是讓武林如臨大敵的那個人,忘記他是日月神教眾人之上的教主,忘記他是“東方不敗”。想起原著中他睥睨天下的樣子,其實他的本質還是一樣的吧,即使對我很是溫和柔順,他仍然是那個有能力在武林中翻雲覆雨的東方教主,仍是那個舉手投足恣意眾生的東方不敗,一旦有旁的人敢略其鋒芒,也一定不會有任何手軟。隻是因為淡了權勢爭鋒之心,習慣了溫軟安逸的生活,才這樣安然的斂了羽翼在我身邊。何其有幸啊,我,得他青睞。
放了簾子,伸手攬了他,下巴偎在頭頂。陰謀陽謀,風刀霜劍,與我們有何關係呢?就是東方,也不過是心下鄙夷,隨口說說罷了。“躲進小樓成一統”,嗬嗬~~
不過,想起《辟邪劍譜》,那些人費盡心機,尋而不得的東西,我倒是曉得在哪裏呢~原著中,此時似乎離《辟邪劍譜》被尋出,還有些時候。想著那東西到底是害人不淺,嶽靈珊、林平之也就算了,寧中則倒是我在笑傲裏很喜歡的一個角色~心下沉吟,過些日子,等各方人馬都撤了,要不要讓東方把它拿走呢?聽說《辟邪劍譜》和《葵花寶典》同源,都是某個武學經典的殘篇,東方這些年《葵花寶典》已練至巔峰,難有進益,也許《辟邪劍譜》可以讓他從中受益匪淺呢~到底對武學的沉迷也是他的一大追求啊~~手裏把玩著他的手指,我為難的是到底要怎麼跟他解釋我如何曉得《辟邪劍譜》的所在?
與他這些年的感情下來,我並不是不願對他坦白的,隻是,我所經曆的事情,實在匪夷所思至極,便是我自己,在這麼久時間後也幾乎以為是我曾做了一個荒誕的夢,又如何讓身為古人的他曉得呢?更何況,要讓個性分明驕傲狂妄至極的東方知道,他不過是一本書裏的反派Boss……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怎麼了?”他在我懷中,微微仰頭。我搖頭,親吻他的額角,就算這一切都隻是虛幻,有他作陪,我也甘願……
“福州也沒有來過,就在此間好好玩一陣子吧?”還有時間,先留在這裏,再做思量吧~東方應下了。
找了一戶租賃房子的,租下了那家的房子。平日裏,我研究讓仆從搜集來的一些民間偏方,陪東方上街買菜,或者兩人在茶樓裏聽人唱曲說書。比起旅途中的遊玩,這種真正融入其中的生活,又是另一般滋味。
這樣又過了月餘,福州留下的江湖人,顯見是少了。一方麵,青城派守了林家的宅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尋到《辟邪劍譜》的影子,讓旁的人也有些減了搜尋的心思。另一方麵,離衡山的劉正風金盆洗手的時候也差不多了,想來這些正派都是要準備著去觀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