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走出一個戴眼鏡,身穿長袍顯得很斯文的中年人,姓林,是大學教授,知道他的人,都叫他林教授。
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王子林,當著圍觀的人群,顯得很大氣度地說,我們先把他抬進屋救活在說。
不大功夫,憲兵們尋著血跡,來到開著門的宅院,端著槍衝進去吆喝道:快把共黨交出來,否則一起抓。
看著殺氣騰騰的憲兵,顯得很驚慌的姑娘,轉身看著幹爹,仿佛在說:咋辦?
隻見林教授不慌不忙,看著一個提著手槍領頭的家夥,伸手比劃了一下。
讓這個當官知道,這是軍統在緊急時,用的秘密手勢。知道惹不起,便轉怒為笑,點頭哈腰領著嘍囉們轉身走出去。
她蒙了,不知幹爹用的啥魔法,趕走了這些鬼,難道幹爹他……
王子林的傷不太重,是流血太多而昏迷,等他醒來一看,自己睡在一張床上,床邊坐著一個看上去很天真的姑娘,臉嘩的紅得像個熟透了的大蘋果。
讓見他醒來的姑娘,欣慰的臉上現出一對好看的酒窩,像似一直破繭而出美麗的蝴蝶。
頓了頓的王子林,將目光轉開掃了一眼,室內一張床,有一張桌子放有一些書,和牆上滴滴噠噠響個不停的鬧鍾,不難看出這是一間招待來客的臨時住房。隨後將目光落在姑娘身上,顯得有些口齒地說,謝謝救了我,小…姑娘,你叫啥名字?
哈哈,姑娘笑著說,我叫張紅,在本市大學讀書,滿十八歲了,還啥小姑娘的,隨即將話轉開,是否可以告訴我,憲兵為啥抓你,難道你真是共黨?
看著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想坐起來說話,身體動了一下,傷腿很痛,便睡著說,我叫王子林,是做生意的,初來咋到,被憲兵碰上,見我是生麵孔,要抓我去憲兵隊過堂,我怕吃官事就逃,才出現今天這一幕的發生。
當他話音剛落,林教授走進屋說:你沒傷脛骨,我們已給你消毒包紮,很快就好,現在你身體很虛弱,我讓紅兒做些好吃的給你補補。
等他們走出去,王子林伸手摸了一下藏在身上的情報沒丟,欣慰地笑了,笑得是多麼的甜坦。
《四》
幾天後,王子林能下地活動了,他很感激張紅的救命之恩,和生活上的照顧,僅管接觸短暫,真情卻讓他們深深打下烙印揮之不去。
這天早晨,明媚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屋裏顯得格外清新,放在桌上的含羞草,發出陣陣清香。
這時,張紅從外麵走進屋,見王子林下床活動脛骨,便絡絡大方牽著他的手,朝外邊走邊說,這些天真讓你悶壞了,今天氣候暖和,我們去宅院走走,放鬆一下心情。
嗯,王子林應了一聲。看得出他早有此意,對院宅有所了解。這對一個偵查員來說,基本要做到的,但他考慮到一旦有個閃失,被別人看出問題咋辦,誰也不是傻子。
因此,張紅的主動正合他意,去宅院的路上,便掃了一眼這院宅,這是一棟做工精細,講究的木板磚瓦結構的院宅,看上去不太豪華,但很顯它的高貴。
當他們來到綠化像天景般的宅院,在一條木板凳上坐下,半響,不見他說話的張紅,輕碰他一下說,咋了,在想啥?
張紅見他用微笑來回答她。已猜到他心裏在想啥。便接著說,山溝裏是留不住金鳳凰的,但生物和人一樣,帶著情感默默的離去,是什麼樣的心情,子林,你說呢?
王子林已聽出她弦外之音,若不是重任在身,他真不想離開讓他揮之不去的院宅,和暗戀著的張紅,見這道網已被她捅破,自己在這樣碌碌而為,還算個爺們嗎?便看著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嘿嘿一笑蓋尷尬地說: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救命之恩,和給我關心,讓我萌生了對你的愛,雖然我不能給你榮華,但能給你擋風遮雨!
因為我活著是為理想而奮鬥,隻要我還活著,一定來找你,你太善良,我不會放棄,我愛你,紅,你能等我嗎?
這時的張紅,聽他這麼一說,顯得很激動,含情脈脈的目光投向王子林,似乎在說,你成熟了,是你的堅強和一個男子漢的氣質,深深打動了一個姑娘的心。
此刻的王子林,很清楚這是一個姑娘深愛男人的柔光。忽,他伸手緊抱著張紅。張紅依偎在他懷裏。像一股電流傳遍全身,這就是男人的魅力。一個偉大詩人的名言,愛情不是一顆心在敲打另一顆心,而是兩顆心共同撞擊的火花!
這天,王子林已知道,折騰多天的戒嚴令已解除,他的傷也痊愈,正是出城的好時機,但有一件事困擾著他,那就是張紅的生世,想問個明白又難以啟齒,很快就要走了,帶著遺憾離去,還算個爺們嗎?他自問道。
晚上,他們坐在屋外,明媚的月光灑在身上,像披上了一件五光十色的外衣,王子林看了眼天空說,這夜色真美。
張紅接口道,它在美也有躲進天空的時候,等你想見那是第二天的夜晚了。看得出來,你一定有話對我說,快說吧,時間留給我們已經不多了。
王子林竭力穩定情緒直說,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現在已休課,咋不回老家去看看父母,難道不想二老。
這番話讓她臉色突變,像一顆針刺痛埋藏心理多年,揮之不去的一塊傷疤。含著苦澀的淚,張了張口說,我沒有家,是個孤兒,父母被日本鬼子殺害,那時我在本地讀中學,敵人要斬草除根,是一個姓張的叔叔救我出城,還給了我一些錢,讓我逃得遠遠沒有日本鬼子的地方,今後他一定來找我,就這樣我帶著失去父母的痛苦,千裏迢迢來到這舉目無親的江市,當我身上的錢已花光,正要乞討的時候,被路過的林教授看見,當他問明情況後,把我帶回了現在住的院宅,後來供我讀書直到上大學,他對我很好,就認了他做幹爹。
當日本鬼子投降後,我父母才大白於天下,他們是地下黨領導人,因叛徒出賣而英勇就義,那時我為父母的堅強很自豪!但好景不長,國共戰爭又開始,楚在水深火熱的民眾,反內戰的呼聲越來越高,若不是幹爹阻攔,我也參加了學生上街遊行示威。那救你的就不是我了。哎,她歎了口冷氣。
聽她說完王子林暗自一驚,想不到她是革命者的遺孤,憐憫之情油然而生,但他控製著心裏的激動問,幹爹知道嗎?
張紅搖了下頭…
這時,林教授走出屋說,時辰不早各自回屋歇著吧。等他說完走進屋。
忽,他們從板凳上站起,激動的他伸手緊緊擁抱吻著、吻著,直吻到月亮害羞躲進雲層裏。
《五》
這天早晨,掛在牆上的鬧鍾,當時針噠噠將甜睡的王子林鬧醒,睜開雙眼一看時辰已不早,打了個哈欠忽地坐在床上,想透透外麵的新鮮空氣,伸手去拿衣服是空的,表情突然一陣緊張。
張紅正好拿著一個小本子走進屋,見他這番模樣,哈哈笑著說:我拿你的衣服去洗發現了這個小本子,但我已看過,我在也不留,你快走也許你走的路是正確的。記住,幹爹怪怪的一定要小心…
嗯,他應了一聲從她手裏接過,失而複得的小本子,收拾一番,匆匆走出院宅。
看著他快消失的背影,哇,張紅哭著喊,子林,我活著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幾年後,江市的解放,是王子林的情報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為了加強地方工作,鞏固新生政權,他從部隊轉入地方後,去宅院找張紅,卻人走樓空,打聽下落無結果,就這樣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見到的是張紅的墳。
換他的話來說,歲月一去不返,思念卻不會隨著歲月而消逝。但今晚出現的這假鬼,和張紅的墳聯想起來,蹊蹺、蹊蹺,難到張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