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坐在我麵前的慧英淚水漣漣,她的心境可以用一句話概括:我的婚姻怎麼這麼糟?她的哭訴是那樣讓人同情。
慧英是個40左右的中年女性,給人的感覺是有頭腦,有能力。在一家廠子裏工作很出色,是一個部門的負責人。在家裏,丈夫是個比較簡單粗率的人,過日子沒有慧英想的周到,許多事也就都是慧英把關。丈夫也服了她,索性就一切聽命,過日子的積極性越來越差。慧英過去還沒感到有什麼不好,有時候還隱約有那麼一點自得:常常和別人說起自己在家中的地位還是滿可以的,一家三代人都挺拿自己當回事。轉眼,慧英的婚姻就這樣走過了十幾年的路程。
可是,近年來,慧英越來越感到不得勁了,她昀不滿的是丈夫這個人。她說丈夫一點也不知道關心她,理解她。他們越來越隔膜,兩個人在一起很少有話說。特別是前不久,丈夫打工的廠子裏不景氣,丈夫和一些人被辭退了。這下丈夫情緒更糟,整天沒精打采,萎靡不振。慧英說,孩子要照顧,老人要照顧,要麼幹脆你在家裏,我去找個合適的地方打工,你來做“家庭婦男”,操持家務吧。丈夫能說什麼,反正一時沒有事由,也隻好先呆在家裏。
於是慧英就找到了現在的這份工作。如今的廠子哪有輕閑的,慧英又負責一個部門,就更多了個忙。於是,慧英經常很晚才回家,因為離家挺遠,有時候還要住在廠子,幾天不能回家。慧英感到了自己的價值被承認,很有一種成功感,成就感。可是,慧英卻奇怪地發現,自己越是在外麵幹得好,丈夫似乎越是不高興。直鬧得兩個人沒完沒了地別扭,有時還弄不清緣由地生氣吵架。
“就說前兩天吧。”慧英開始激動了,“那天我休班。晚上,已經快10點了,廠子派車專門來家裏接我,說是廠裏突然來了一批緊急的活,需要給當晚的夜班工人作出安排。來人一個勁兒地說,很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來打擾。您說,照理我丈夫應該和人家和顏悅色好好招待人家吧?可他竟然給人家臉色看!人家匆匆忙忙的,沒有看出來,可是我心裏清楚,丈夫他不高興。他為什麼這樣?我當然沒空理他,趕緊先跟車走了。突然來的任務,雖說工人都在廠,可安排起來哪能幾分鍾就完事?等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快12點了。丈夫不理我,緊閉著眼。我分明感覺出,他沒有睡,他還在生氣。這天晚上我非常傷心。沒過幾句話,我們就吵了起來。您說,我什麼地方做錯了,他為什麼生氣?我心裏想,做妻子的在外麵幹得好,有成績,這不是當丈夫的該高興的事嗎?人家拿車來接你,給人家打工就得聽人家調遣,再說不也說明人家眼裏看中你嗎?究竟這有什麼不好?我究竟哪裏錯了?他為什麼一點不關心我,還氣不打一處來?我一個人在外麵辛辛苦苦的,他在家裏吃閑飯還不行,他還生氣,還不好好過,您說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慧英淚水漣漣。
女士的眼淚讓人很是同情,但作為心理谘詢師光會同情是不夠的。慧英稍微平靜之後,我說:“如果猜得不錯,你們不光日子過不下去了,你們的夫妻性生活也過不下去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