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問問他是否真心?”
“是又能怎樣,不是又能怎樣?”
“是,就不能逢場作戲,我們本來就是叔嫂,親情加愛情,就要相愛到永遠!我不是一個讓男人養活的女人,更不是一個放蕩的女人,我是真心的,我們的愛情是聖潔的。我覺得如果相愛,可以為對方去死,我可以用死來證明自己的心。可他,他怎麼這樣不負責任,為什麼這樣讓我苦苦地尋找卻避而不見?”
原來,惠淑雖說48歲的女人了,卻與掉進感情旋渦的18歲女孩的心弁相差無幾,竟然如此缺乏理性,如此不能看清自己的心。
如何解讀惠淑的心弁呢?一是性別心理特點。女性的感性強於理性,容易以感情代替理智。再有,由於女性的依賴心理,未必有多少真情卻容易投進男人的開抱。這一點在惠淑身上明顯存在。不論是感情還是生活惠淑對堂弟都有較重的依附性。二是更年期心弁。有人說女性進入更年期,就是進入了第二次青春期,這從某種角度說是有一定道理的。處於更年期女性的心弁有很多與青春期女孩的心弁相似之處,比如都容易躁動不安。同樣,在涉及兩性感情問題上也有相似之處,都容易為情所惑。三是情緒化心弁。情緒化心弁之下,人好像變得“弱智”,思維混亂,缺乏理性,甚至理性一片空白,行為完全被情緒所左右。現在惠淑就是陷入了情緒化心弁之中。四是合理化作用。就惠淑與堂弟的關係說,不能排除他們確有感情上彼此相悅的成份,不能說他們之間純粹是一種錢與性交易,但金錢確實給他們的關係或者叫感情攙雜了太多的水份。或者說,從惠淑開始走進堂弟的企業,到租賃商店,到借款經商,他們的關係中一直潛在著較重的功利因素,隻是被蒙上了一層感情的麵紗。惠淑說自己“不是一個讓男人養活的女人”恰好表明這一點。但是,人對自己的行為總是傾向於肯定。惠淑自認與堂弟是真心的,是聖潔的愛情,而且一再強調親情,都是為了肯定自己的行為,試圖讓自己的婚外情“合理化”,進行自我心理防衛。越是自我肯定,便越想找到堂弟,以給“真情”討個說法。於是越發不能看清自己的心,於是越發不能自拔。人一旦蒙上雙眼就是這樣的失去理性。
我們做了如上的溝通之後,我笑問:“不知是否敢於坦然麵對自己的心?”
“看來不能單是責怪對方了……”幾十歲的女性到底不同於十幾歲的女孩,惠淑開始了較深的領悟。
為了進一步促進她的領悟,我繼續說道:“再說,即使你們是真情,如果你並不打算放棄現在的婚姻,魚和熊掌怎能永遠兼得?”隨後我話鋒一轉,“說到這裏,我想對於你與堂弟的事情你丈夫不可能全然不知。他的沉默也許正是期待著你的醒悟呢!堂弟的逃避,可以說是一種幸運,正好讓你回歸家庭。此時還不回頭,難道你非要等後院起火,婚姻破碎,到時候進退兩難,無處安身嗎?”
聞聽至此,惠淑似乎下了一跳,飲泣戛然而止,雙眼定定地看住我。然後是痛罵自己,淚流不止。我知道她此時的淚水不再是傷心,而是警醒。
“不用過於自責。”我深表理解地說,“每個人都是自己生活的設計者,過去給自己釀造了一杯生活的苦酒,今後的美好生活也要靠自己創造。隻要能看清自己的心,就會加倍珍愛自己的後半生。讓自己的心回歸家庭吧,隻有那裏才是我們真正可以享有安寧和幸福的港灣,隻有那裏才有一份好日子。”
起立告別的時候,惠淑突然的三個深鞠躬,讓我手足無措。她說是我點醒夢中人,無以為謝。我祝福她今後享有好日子。果能如此,應該感謝的是她自己。
大約兩個月後,我的心理谘詢專線傳來惠淑的好消息:她說回歸家庭讓他心中有了安寧。惠淑自救成功了,她真的應該感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