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
因為來了曾燕這麼一個女客,張超英收拾家務的活兒,自然就落到了嚴澈藤子都手裏。
翟讓麼?
自是又被小金連追帶趕的爬上了霧戌山……啊不,應該是繞著霧戌山,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繼續奔波“逃命”。
小家夥因為對大膽的好奇,膽兒大的居然上前挑釁,結果……遂翟讓之後,被大膽追的“嘰嘰”地滿山逃竄。
對於四個家夥的混亂,大人們反而和和氣氣輕輕鬆鬆地一人端了一杯茶,從葡萄架下轉戰去了池塘上的草亭,在那裏吹著晚風侃大山去了。
等到嚴澈收拾好了,和藤子都一人端了熱水和新茶,一人端著剛洗出來,昨晚從山頂摘下來,“捂”了一晚的半青紅果子靠近時,曾燕正在給幾人普及小金小銀和小家夥是什麼種類的知識。
“什麼?那個像小狗又像猴子的小家夥叫狐猴?”張超英剛低頭喂了一口茶給沈春,聽到曾燕的說法,不免又是一陣驚詫:“那小家夥真的是猴子?我咋就看著不像呢?”
嚴國強嚴國盛也點頭:確實,小家夥除了體型像猴子之外,那張“臉”,怎麼看怎麼不像猴子。
似乎明白幾人的心思的曾燕,抿了一口茶,在覺得這茶真是“好東西”,由而心下一陣感歎的同時,點點頭,道:“這小東西確實是狐猴,不過,卻是被人認為已經絕跡了的雪狐猴。對了,它的學名就叫雪狐猴。”
“呃……”幾人瞠目結舌。
“還有哦,你們說的小金小銀,不是什麼大貓。”曾燕撚了一顆糖醃刺兒果放進嘴裏後,眼神一亮:這是什麼果子,酸酸甜甜,味道真不錯。
“啊?小金小銀不是大貓?”張超英一驚一乍的性格這下徹底顯露無疑。
“嗯。”曾燕點點頭:“小金小銀是咱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是雲豹。”
“啊——?”
“沒想到啊沒想到,幾乎已經瀕臨滅絕的雲豹,居然嚴家灣這邊也有。”曾燕嘴角帶笑,眼底卻有著悲哀後的無奈唏噓:“這些年,地球生態破壞嚴重,這些小東西啊,它們可是和大熊貓一樣珍貴啊!……哎,不曉得再過幾十年,咱們的子孫後代還能不能親眼看到這些活生生的動物,別到時候隻能通過圖片認識這些可愛的家夥了啊。”
在得知小金小銀這麼寶貝後,三位老人麵麵相覷額,最後目光倏地掃向曾燕,都帶上了緊張,張超英開口問道:“妹子啊,咱……咱家養著小金小銀,不會……不會是犯法的吧?”大熊貓這樣的國寶,它們沒親眼看過,但是電視報紙什麼的報道,他們還是知道的。抓了這些寶貝,那可是要喂槍子兒的啊!
“呔,什麼話呢?”嚴國盛惡狠狠地瞪了自家婆姨一眼,道:“咱三兒才沒抓什麼雲豹呢,這小金小銀是跟著咱三兒自己回來的,怎麼算是咱三兒抓的呢?”
好嘛,這麼一來,不是這麼回事兒也成了那麼一回事兒了,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什麼?
嚴澈聽得嘴角一抽,卻還是不得不接了話茬:“阿姨,小金小銀是養在我家不錯,可是我們並沒有將它們關起來。”
曾燕看到幾人的神色,一下就明白他們在想什麼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哎喲,你們這是怎麼了啊?”
於宗義知道自家老伴兒的孩子心性又來了,複雜地看了一眼嚴澈後,忍不住還是輕叱老伴兒一聲:“大哥大姐都是老實人,你瞧你,連孩子都不如。”
於宗義兩口子學識高,身份不低,還不擺架子,為人和氣,一番閑聊下來,自然得到霧戌山等人極力的留宿。
難得的,張超英伺候完春秋兄妹入睡,再給於宗義兩口子歸置了房間後,這一晚,也和嚴國盛留宿在霧戌山下的竹樓中。
到了天徹底黑了下來,眾人要休息的時候,嚴國盛被張超英趕去和於宗義一屋兒,老姐兒倆愣是手拉手地進了另外一個屋兒,那家常是擺個沒完沒了,興致濃得嚴國盛和於宗義看著就心底冒酸酸。
至於被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翟讓,在嚴澈叱責了小金一番後,小金消停了,翟讓這才喘著粗氣,淚汪汪地拖著沉重的腿,“爬”回了屬於他的那個房間,是無論如何也不要進有著小銀的嚴澈的房間了:媽呀,太可怕了,這哪裏是什麼雲豹啊?根本就是要吃人肉的非洲豹。嗚嗚……好可怕,好可怕啊嗚嗚……
於宗義是真的喜歡這霧戌山,到了要休息的時候,簡單衝了一個涼,換了一身寬鬆休閑的衣褲後,背著手,順著霧戌山下的青磚小路,圍著霧戌山慢慢悠悠地轉了一圈。
這個時候,於宗義不免感歎:什麼金牌成績,什麼隊伍名譽……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到了到了,身體垮了,什麼也不是。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頤養終老,才該是人追求的啊!
感歎還留有一絲遺韻在空氣中,於宗義就看到在池塘草亭中收拾茶具的嚴澈,腳步微微一頓,還是走了過去。
“於教練。”嚴澈聞得腳步聲,轉身看到走過來的於宗義,淺笑著招呼了一聲。
看著嚴澈的笑,於宗義心下微微怔神,很快又恢複了過來。
擺擺手,於宗義苦笑道:“什麼教練不教練的啊?要是不介意,喊我一聲於叔叔吧!”
嚴澈微怔,片刻也會意一笑:“於叔叔。”
“欸!”於宗義也笑了,帶著笑意地眼看著嚴澈,指了指草亭裏的石凳:“不忙吧?咱爺兒倆坐著聊一下?”
嚴澈點頭,將歸置好的茶具再次鋪開,插上電源,開始燒水。
“不用不用了,這會兒再喝茶,回頭要睡不著了。”於宗義作勢要拔掉插頭,嚴澈卻笑著阻止道:“於叔叔,不用擔心,我的這茶,不提神。”
說話間,嚴澈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包,一點一點展開:“這個茶叫茶花茶。喏。”指了指齊王山的方向:“就是那金茶花烘焙製作的花茶。”
於宗義一愣,順著望了望,夜色中雖然看不到齊王山一山金茶花的景色,卻也有著白日裏的映像,道:“那可不成,那金茶花……能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