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塵封的往事(2 / 3)

高三第一學期。

齊垣正在辦公室備課,班上幾個學生急匆匆推門而入,告訴他嚴澈上體育課昏倒了。

等到師生幾人將嚴澈送往學校校醫室後,得到的結論居然是營養不良。

齊垣心思一動,去了嚴澈平日打工的小餐館,才發現小餐館早已歇業多時……敢情,這孩子不吭一聲地餓了好幾天,今天日頭高,終於頂不住才暈倒了。

事後,嚴澈被齊垣拉到辦公室,齊垣認真地跟嚴澈談了一次話。

嚴澈性子雖然溫和,但是這孩子骨子裏那股傲勁和倔勁,讓齊垣很頭疼。

談話的結果就是……齊垣依舊對嚴澈的家庭條件一無所知。

不得已,齊垣找了老同學幫忙。

齊垣的老同學是枝城有名的茶館“憩”的經理,準備把嚴澈安排進裏麵做服務生——嚴澈雖是鄉下孩子,可是自學的一口普通話,那可堪比電視播音員,而是,更主要的是,這孩子生得出眾。

不過,嚴澈並沒有去茶館上班,反而去了與茶館反方向的一家酒吧打工。

至於原因,就是狗血的被人頂替。

憩茶館在枝城享有盛名,薪水待遇比一般服務行業高出不少,想要進入裏麵做工的人自是不計其數。而原本安排給嚴澈的服務員崗位,也在上頭的安排下,放進來了老板的遠房親戚。

對此,齊垣的老同學十分愧疚,說要去跟齊垣道歉。

反倒是嚴澈感激地笑了笑,說是不要去打擾老師,如果可以,要是能幫著找一份另外的工作,薪水高低不是問題,隻要能包一餐夥食就可以。

這樣的請求看似有些不識好歹,不知進退。卻真正地安撫下了齊垣老同學愧疚的心思,看了看嚴澈的樣貌,猶猶豫豫地問嚴澈介不介意去酒吧工作,也是兼職,每天晚上八點到淩晨一點,並且酒吧管晚餐和宵夜,薪水還不錯,就是有些不太適合……嚴澈這樣的漂亮孩子。

嚴澈思索再三,第三天下午放學後,就去找了齊垣的老同學,說是可以去試試,要是客人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他應該是可以應付下來的。

原本因為嚴澈是齊垣的學生,提了酒吧上班的事後,就後悔了的齊垣老同學,在看出嚴澈是真的需要錢,而且極為聰明後,這才慢慢吞吞地帶著嚴澈來了酒吧。

酒吧老板在看了嚴澈後,和每個見到嚴澈的人一樣,滿眼驚豔。

然而,在得知嚴澈未成年,還是市內重點高中的優等生後,酒吧老板一口就否定了,說是不能讓人家孩子來這些地方,簡直……簡直是毀了人家孩子。

後來又是一番帶著“保證”的說辭,以及齊垣老同學原委說辭,酒吧老板這才猶猶豫豫地答應讓嚴澈先試用一個月,要是真的能應付下來的話,嚴澈來酒吧上班的工作就確定下來。

隻是。

沒曾想,嚴澈在酒吧的試用期的第二個禮拜,就遇上了藤子都這麼一票紈絝。

在那次酒吧事故後,嚴澈就被酒吧老板連夜送到了齊垣老同學那,並隱晦地示意:趕緊帶著個孩子離開枝城,那幫紈絝都不是一般的主兒,別說是他一個小小酒吧的老板,就連他背後的後台老板對這票紈絝都得小心翼翼,惹不得。

齊垣的老同學大致是想到了什麼,立馬就把嚴澈送回了學校,並告訴嚴澈“馬上就要高考了,最好不要出校”之類的話。

嚴澈雖在酒吧的時候,是真被嚇著了,但是事發過後半個月,也不甚在意。

十七八歲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因此,別看嚴澈精精瘦瘦弱不禁風的樣子,每頓是夥食算不上精致,分量卻不小。

思及快速縮水的荷包,想著那不願意回去的嚴家灣,嚴澈一咬牙,忽視了人家好心給的警告,再次在枝城一家K記速食店打起了散工——因為K記包吃管夠,最主要的是K記還有嚴澈輕易不舍得吃的葷食:雞腿、雞翅。

這樣一來,嚴澈在校早中餐可以從簡,或是不吃,全部都等到K記下班後一並吃了。而且,靠著嚴澈乖巧的模樣,K記的女主管也對嚴澈“吃不完兜著走”的做法,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家都是窮人家的孩子,誰沒有受過餓的時候?!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殊不知,藤子都被逮回了瀛都,是真忘記了。

可是當時在場的那一票枝城本地紈絝,卻為了巴結藤子都,將酒吧那件事兒記在了心裏。特別是其中的蔣奇賢。

多次在嚴澈上班的K記後門堵嚴澈未遂,蔣奇賢毒計上心,堵人堵到了嚴澈學校的後門。

那個時候的嚴澈,性子溫順,知恩感恩,待給予幫助過的人也十分上心。

雖然年紀不大,卻做過多分工作,對社會的險惡也有所理解,自然也學會了偽裝。但是再如何偽裝,也改變不了他單純鄉下孩子的本質,真真正正的就是一隻自以為保護意識超強的小白兔。

在酒吧時,酒吧裏一個同為服務員的男同事很是照顧嚴澈,或許是因為都是鄉下出來的孩子,或許是因為看著嚴澈小小年紀就出來打工,反正經常幫著留飯留菜,偶爾也幫著嚴澈抵擋一下醉酒客人“錯認性別”之類的麻煩事,日子一久,嚴澈也對這人生出幾分感激。

酒吧發生那件事,嚴澈被悄悄送走後,那人還多次跟酒吧老板詢問嚴澈的聯絡方式,卻一一都被酒吧老板擋了下來。

後來嚴澈在K記上班時,再次與那人相遇,自是好一番敘舊,嚴澈不設防地也告訴了那人自己念書的學校,以及在學校宿舍能找到自己的電話號碼。

蔣奇賢之所以能找到嚴澈的學校,也是從這人身上下功夫得來的。

蔣未敞和武少康那點兒事,嚴澈知道,身為蔣未敞的兒子的蔣奇賢自然也知道。

如同嚴澈恨蔣未敞耽誤了武少康的想法一樣,從小在母親的耳提麵命下,蔣奇賢也認為自己的父親是被一個叫武少康的男狐狸精勾引,連帶的,作為武少康的學生的嚴澈,也成了他報複的對象。

藤子都在酒吧遇見嚴澈,那確實真是一次命運安排的意外。但是,煽動藤子都說出打賭的話的,卻是蔣奇賢。

蔣奇賢是成年人,不同於當時還是少年的嚴澈藤子都,巴結藤子都也是有預謀的,而且,在發現藤子都看嚴澈的眼神時,在社會上混得像泥鰍一樣的蔣奇賢怎麼看不出異樣?

因為恨武少康,所以恨嚴澈。

因為恨嚴澈,所以蔣奇賢即便在藤子都被藤家人逮回家後,依舊記掛著酒吧那件事兒,想要用“一石三鳥”的方法為自己的將來鋪路。

想著自己絕妙的計謀,以及在望的美好前程,蔣奇賢陰測測地笑猙獰了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