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秋意濃(1 / 3)

嚴澈與嚴老爺子的擔憂讓倆人心裏火急火燎,沒兩天一老一少嘴上都生了亮晶晶的燎泡,看得家裏人都憂上心頭。

藤子都一邊給嚴澈喂著竹芯煮的涼茶,一邊開導著躺在葡萄架下竹椅上那個愁眉不展的心上人:“這個天氣很幹燥,你到底著急些什麼啊?”

聽到藤子都生澀的安慰方法,嚴澈斜了藤子都一樣,嘟著因為嘴角上亮晶晶的燎泡,而顯得更加紅潤光澤的嘴唇,道:“安慰人都不會,這裏的天氣,你看哪裏幹燥了?”

藤子都一梗,嘴角抽抽,尷尬地別過了頭:“總之,總之你……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弄成這樣還不是你自己難受?”

看到藤子都難得的這副模樣,嚴澈不厚道地勾了嘴角……不過,很快就因為扯到嘴角的燎泡,痛的“嘶嘶”吸冷氣。

他實在弄不懂這嘴角的燎泡,原來會這麼疼。

而且,似乎天元珠裏的碧水不但沒有能消除的效果,反而使嘴角又多生出兩粒新生的小燎泡。思及如此,嚴澈不由地漸漸明白過來——這碧水,對自己無效!

心思一轉,看著跟前跟忠犬一樣“服侍”自己的藤子都,嚴澈心裏那點躁念也隨之煙消雲散:或許,和他在一起,應該也不錯……試試看吧,如果他能丟下他那些大少爺的習性,能安分地和我一起守在這窮鄉僻壤的話,那麼,就試試在一起吧!

“又疼了?”見嚴澈半晌沒說話,藤子都不由擔心地回頭,正好對上嚴澈深究的眼神,心下一動,眼神也顯得深邃起來,伸手輕輕抓住了嚴澈的手:“疼嗎?”

嚴澈眼角帶笑,搖搖頭,反握住藤子都的手。

這一舉動,藤子都受寵若驚,全身因為激動而輕微地顫抖了一下:“要,要是,要是疼,疼的話,你,你就抓我,啊,掐我咬我都行。”

嚴澈醞釀的好情緒一下煙消雲散,翻了個白眼,惡狠狠地瞪了藤子都一眼,忍著被怒氣掩蓋的疼痛,磨牙道:“你當我是狗?”

“不不不,你沒夠可愛,啊不不不,你比狗可愛,啊——”越解釋越混亂的藤子都,終於被嚴澈一記佛山無影腳踹了一米遠。

而後,嗬嗬傻笑著又爬了回來,緊緊抓著嚴澈的手的藤子都……才真正的像一隻狗,一隻諂媚討喜的忠犬大狗。

藤子都這樣模樣讓嚴澈好氣又好笑地“噗嗤”一聲,破了功。

嚴澈笑了。

藤子都心放下了,也傻嗬嗬地跟著笑了。

嚴澈終究還是講和嚴老爺子的擔憂告訴了藤子都。

沒曾想,藤子都聽完後,撫平了嚴澈隆起的眉心,一下一下溫柔地按摩著,道:“這是你們杞人憂天了。”

嚴澈挑眉,等待答案。

藤子都被嚴澈這個挑眉一瞥,心肝兒又開始忽忽悠悠地蕩漾起來:“其實,咱們老百姓理得那麼多幹嘛?就算是違法偷獵,不還有執法部門麼?更何況,嚴家灣到平梁山的距離,怎麼也比林家溝什麼的村子遠吧?”

聞言,嚴澈恍然大悟,眉眼彎彎地躺在竹椅上,繼續享受大狗的按摩,心討:可不是杞人憂天麼?平梁山這麼大動靜,哪還輪得到我們小村民管啊?!再說,若是真被人看出雞冠山湖有什麼“不對勁兒”,應該,大概,也不會牽連到霧戌山來吧?!

如此一想,徹底放下了那顆上上下下起伏了好幾天的心……秋天,真是好季節啊!

晌午飯過後,藤子都被嚴江拖著跟在長輩身後下地去了,而趙翠花也跟在嚴家陵身後,去柳家潭於宗義家的小院兒看嚴家陵訓練,張超英因為前天聽人傳話說是柳歌生病,而去鎮上幫著女兒照看外孫女。

此刻,整個霧戌山小院兒就剩下嚴澈一個人看家。

閑來無事,嚴澈把屋裏院外又是一陣拾掇,又給池塘裏的魚喂了食兒後,順便還去灣裏老院子裏喂了雞,收拾了一下雞舍,趁四下無人之際,悄悄地往小菜園裏的嫩青青的幾種青菜上灑了一些碧水,估摸著這樣下去,除了肉類要去鎮上買,家裏的餐桌是不會缺菜了。

一圈忙下來,嚴澈擰著竹箢篼裏剩下的雞食兒,這才優哉遊哉地回了霧戌山莊。

在竹林竹筧的引水口接了一大盆水,仔仔細細地洗涮了一下個人衛生,換了一身不再沾有怪味兒的衣衫後,嚴澈擰著筆記本電腦坐回了葡萄架下。

想著這個難得的清淨午後,嚴澈也沒有急著打開電腦上網看小說,而是眯著眼在竹椅上假寐。

不多時,這樣的寧靜也被打破了。

池塘裏來了四戶外來客,經曾燕的老師李老介紹,除了沒聽說過遷徙的罕見優雅的黑天鵝夫婦與那對兒極為嬌憨可愛的鴛鴦夫婦外,還有一家四口機靈狡猾的青莊小家庭,以及居住在池塘邊上,刺兒藤叢中外表華麗的紅腹錦雞一家三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池塘裏注入了不少碧水,還是本來這四戶外來客就通靈性,在入住之後,感覺嚴澈一家沒有惡意下,逐漸和嚴澈一家人親近起來。

沈春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擰著小米拌好的食料來池塘邊喂這些家夥,等這些家夥吃好了,沈春著哼著老師新教的歌一步一顛兒地回院裏做作業。

連帶一向乖巧聽話的沈秋也在喂魚的同時,悄悄地抱一抱,摸一摸圍上來一頓蹭的青莊寶寶。

對於嚴澈這個主人,這四戶外來客更是格外地親近,隻要嚴澈往池塘邊兒一站,四戶外來客基本全部出巢,圍在嚴澈腳邊兒一陣“嘰呱”亂叫。

這不,眼下霧戌山莊的人基本都出門了,靜悄悄地就剩了嚴澈慵懶的葡萄架下假寐,調皮的青莊寶寶兄妹倆有歪歪倒倒地進了籬笆院,呱呱地啄著嚴澈的腳背。

看著腳邊兩隻半大的青莊寶寶,嚴澈想也不做多想,十有**是青莊夫婦又讓這兩個小家夥自己去找食兒,結果餓了的兩個小家夥兒就來找自己“救濟”。

雖說野生生物從小就要學著捕獵食物,但是嚴澈還是有些心疼兩隻賣萌的小家夥,搖了搖頭,從竹椅上站起來,準備給兩個小家夥偷渡一點食物。

看到嚴澈起身了,兩個小家夥叫得更歡,連撲帶跑地跟上了嚴澈的腳步,邊跑邊不忘回頭衝著池塘方向呱呱大叫著,似乎在對不給他們東西吃,不像親生父母的父母示威。

嚴澈見這兩個家夥這個樣子,有些哭笑不得,一回頭,果然青莊夫婦已經站在了院門口,動作一致地歪著頭看嚴澈,那眼神兒……看得嚴澈放在竹簸箕裏抓小米的手,猶豫起來。

哪知青莊寶寶似乎看出了嚴澈的猶豫,也知道自己父母在後麵,不管不顧地開始用腦袋磨蹭嚴澈的褲腿兒,呱呱聲叫得極為委屈,極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