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清淨之地,居然有血,不過她且不是那等見血就暈的千金小姐,反倒是仰起頭,朝著樹上看去,但見那樹枝之間,似乎夾著一個類似人形的物體。
是人,不知道死的還是活的。
陸爾雅立即挽起了長長的衣袂,向樹上爬去,這樹雖高,可是好在有許多的凸起的地方,加上這些日子身體保養得不錯,不過一會兒便爬上了樹。
隻是她似乎把樹給爬錯了,那人分明是在隔壁的一顆樹上。
這就是千辛萬苦爬上了梯子的頂端,才發現自己搭錯了牆頭。一時間不由有些怔怔的看著對麵的那個人,因為他居然是醒著的,斑碎的月影之下,一雙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正莫名其妙的審視著她。
當然她也在那這那人。隻見那人此刻已經半躺在了交錯橫貫的樹枝上,背部枕著一根二碗粗細的枝椏,給人有些像是靠在長榻上一般的感覺。
他似乎穿了一身藍色的錦袍,胸前卻有一道傷口,想必剛才的血就是從那裏流下的。不過最讓陸爾雅不能忽視的是他的那張臉,如果說夜狂瀾是東洲第一美男的話,那麼這男子定是大明第一美男的了,不管是眉眼,還是臉部的線條,都長得絕對的完美,最重要的是,他的眼裏沒有其他男子看到她時的那種鄙夷,而且似乎還帶著一絲別樣的玩味。
上官北捷本來剛剛甩去身後窮追了一天一夜的刺客,正潛到這挽山寺裏,準備找一下主持清理一下傷口,卻突然聽到腳步聲,便飛到樹上隱藏起來,卻見月下竟然走出個嬌美的女子。但見她清秀絕俗,容色照人,實是一個絕麗的美人。她還隻十六七歲年紀,身形婀娜,雖裹在一襲寬大緇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
隻聽她在院裏似有若無的歎著氣,正準備離開,卻被自己身上的血給滴打在眉心之上。仍舊不動聲色,倒想看她會怎麼樣的被嚇到。
卻見她不但沒有大喊大叫,反倒是朝另外的一顆樹爬了上來,實在是叫他很驚訝。對於女人,繁花各錦,萬紫千紅,他見得不少,不過像是這等膽大且有趣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也是第一次對女人的心思生出了興趣,因為他實在是很好奇,她爬樹做什麼?而且一個姑娘家爬樹,也著實不大雅觀。
兩人便這麼對視著,誰也不說話。
良久,上官北捷已經感覺身體有些麻木了,便隻得先開口道:“姑娘,你一直都這麼盯著一個男人看的麼?”其實他是想問她脖子不酸麼?可是這話出口竟然變成了這樣,連上官北捷都有點被自己這麼輕佻的話給嚇到。
陸爾雅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她從來都不知道,上樹容易下樹難,此刻她看見那遙遠的地麵是一點也不敢動,眼下聽著對方的話,不由有些怒意,本性露出,直罵道:“看你個頭,你丫的還有氣怎麼不吭一聲,而且看見我上錯了樹也不吱一聲,這下可好,姑奶奶下不去了,你也休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