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矮個子黑旗軍兄弟被鬼子刺中腹部,但他仍不顧一切,猛撲上去,一口咬掉了對方的耳朵,痛得鬼子哇哇大叫。

23.日軍灘頭臨時指揮部(日、外)

參謀乙急匆匆地:“報告旅團長,不知從哪兒鑽出的一支中國軍隊,與我旅團警衛連遭遇,切斷了我軍的後路。”

“叭嘎!”手塚正三火冒三丈:“馬上調集重炮,給我壓製下去!”

參謀乙:“支那人已與我軍攪在一起,飛機大炮都派不上用場!”話音未落,忽然左側傳來一陣“嗚吼”聲……

手塚正三衝出指揮部,他轉身發現——

隻見武山虎從左側朝他們衝殺過來……

手塚正三剛欲指揮人去抵擋,右側又傳來一陣“嗚吼”聲……

那是石大頭率領的“鐵塔陣”一路砍殺……

二路人馬漸漸形成合圍之勢。

日軍被斷了後路,措手不及,白刃戰中,黑旗軍、遊擊隊占了上風……

幾名黑旗軍、遊擊隊正衝向手塚正三的臨時指揮部……

三名日軍警衛欲揮刀攔截,但很快成為刀下之鬼。

手塚正三等指揮部人員在警衛連的拚死護衛下僥幸逃脫……

日軍前沿指揮所的軍用帳篷,被黑旗軍、遊擊隊的兄弟一把火點燃——

頓時,火光衝天!

逃炮之中的手塚正三,回頭望著熊熊的火光,氣極敗壞地下令:“重炮打擊!”

“轟、轟!”的重炮之後,日軍大部隊很快掉轉頭圍上來了……

麵對火力強大且人數眾多的日軍,血戰中,黑旗軍、遊擊隊傷亡十分慘重……

武山虎拉住欲拚命的石大頭:“大頭哥,撤!”

石大頭:“撤?往哪兒撤?”

山虎:“先鑽地堡躲一下,等待時機再逮!”

24.新編二十八師臨時指揮部(日、內)

前方不斷傳來隆隆的炮聲,一個個壞消息接踵而至……

參謀甲向沈家齊報告:“堅守前方楓涇鎮的友軍二〇四師,在敵人的狂轟濫炸下,不到半天,全軍覆沒,楓涇鎮已落入敵手。”

參謀乙:“何必來指導員率領的保安團已丟失陣地,正在向後撤離。”

沈家齊:“命令石大頭率黑旗軍敢死隊,奪回保安團丟失的右翼陣地!”

“是!”

25.右翼防線(日、外)

手塚清太率領的日軍神風劍道敢死隊正在追擊潰敗的保安團……

可見瘸著腿的何必來在幾個護兵的攙護下狼狽逃竄……

手塚清太突然愣住了,他看見——

前方的山岡土坡上徐徐升起一麵巨大的黑旗……緊接著一個神秘而蒼涼的(畫外)聲音在回蕩:“倭寇且慢!我乃彭公後人——儺師公劉光南是也!”

隨後黑旗下出現的是一隊著黑衣、黑褲、黑頭巾、黑綁腿、手持大刀的黑旗軍隊員,他們橫刀立在追擊日軍之前的山岡上……

瘸著腿的何必來見有人攔截救援,回頭望了一眼後,趕緊逃命。

衝在前麵的幾個日軍,正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刺刀上挑著的太陽旗在微風中飄動著。

手塚清太望了望前方出現的黑旗、又看了看身邊一士兵刺刀上的太陽旗,似乎不明白這是些什麼人?“要幹嘛?”他連忙詢問身旁的翻譯,“難道,這些支那人要投降?”

翻譯:“不太像哦,投降應該是舉白旗,現在卻舉的是一麵黑色的旗幟。”

一日軍軍曹:“看,黑旗上好像有一條龍,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湘西黑龍旗?”

就在日軍疑惑之際,法師從黑旗後麵跳躍著出來了,隻見他手裏捧著一疊“符咒”,左右搖擺跳躍著,口裏念念有詞:“刀槍不入、刀槍不入!”

他邊念邊給黑旗軍每人胸前貼上一道“刀槍不入”的符咒……

日軍們正好奇、不解地看著他們……

隨著法師“刀槍不入”的咒語聲,頃刻間天空烏雲四起,地麵沙石飛濺——

漫天飛舞之中,手塚清太努力睜開眼睛,他抬頭看見——

透過天上紛紛揚揚的符咒,剛才還光芒四射的太陽竟然被一個巨大的黑影慢慢遮蓋住了。

“日全食?!”手塚清太不由心頭一緊。

軍曹:“不好,我們的國旗被天狗吃掉了!”

頓時,日軍神風敢死隊裏一陣騷動——

“這難道就是天意?”

“大禍臨頭,凶多吉少!”

“大事不好……”

就在日軍慌亂之際,剛貼完符咒的法師劉光南,說時遲那時快,突然從身後拔出大刀:“弟兄們,逮呀!”說罷率黑旗軍衝了上去……

前麵幾個愣頭愣腦的日軍,首先被砍倒……

手塚清太一下子清醒反應過來,退守了幾步後,大叫道:“統直格格——”

太陽旗下的槍口立馬冒出串串火舌——

衝在前麵的黑旗軍隊員紛紛中彈倒下……

在“刀槍不入、刀槍不入!”的吼叫聲中,又一隊黑旗軍隊員向前衝來……

清太舉刀:“統直格格——”

太陽旗下的槍口頓時又冒出串串火舌。

黑旗軍又一個個中彈身亡……

劉光南等幾個未被擊中的兄弟蹦跳著回到山岡土坡掩體之後……

眼見弟兄們一個個倒下,石大頭一把抓起法師劉光南,火冒三丈:“你這個老雜毛,在湘西你這法術還是蠻靈的,為什麼今天就不靈驗了呢?”

劉光南一臉茫然,突然他看見日軍士兵刺刀上挑著的太陽旗。

劉光南對石大頭指了指:“那——”

石大頭看了一眼後:“那……那什麼雞巴,不就是幾麵紅砣砣旗嗎?”

“不是紅砣砣旗呦,聽獨立團的兄弟說,那是日本的太陽旗。”傻彪說。

劉光南嘰裏咕嘟地神念了一通後說:“……神仙下凡……神仙下凡……神仙說那刺刀上挑著的根本不是什麼太陽旗!”

“不是太陽旗,那是什麼?”傻彪追問道。

劉光南:“那塊白布塗上的紅砣砣,你想,子彈從那上麵飛出來的,能不破我們祖上的法術嗎?”

石大頭一愣:“那……那朗個破它呢?”

劉光南:“神仙說了,隻要將狗血潑灑在旗幟上,日本人的洋槍就不靈了……”

“那現在……老子們上哪兒去搞到狗血呢?”

劉光南四處打望著——

傻彪:“卵上來的狗?現在連隻麻雀鳥兒都沒有……”

清太見土堆後沒什麼動靜,一揮軍刀“統直格格——”

日軍開槍向前衝去……

黑旗軍隊員落荒而逃。

正在這危急關頭,彭成儒率獨立團援軍趕到……

“打!”隨著成儒一聲令下,密集的槍彈將日軍火力壓製下去……

26.日軍灘頭前沿指揮部(夜、內)

字幕:1937年11月5日 21時30分

手塚正三焦急地(日語):“梭嘎!這是一支什麼軍隊?”隻見他焦急地來回踱步,顯然,他對中國軍隊的戰術大惑不解。清太和參謀人員立在一旁幹著急……

清太:“叔父,在陣地戰中,防守一方,要麼撤退、要麼死守,沒有像這樣隱藏一支少數人馬從敵後突襲,冒天下軍事大忌的打法,這是任何軍事教科書上都找不到的。”

手塚正三下令:“馬上派人弄清楚,這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何人指揮?是黃埔軍校還是留洋什麼外國軍事學院的?為什麼不懼怕我大日本皇軍!”

參謀甲進來:“報告!剛剛收到的情報,在我前方陣地上的是一支番號為新編二十八師的雜牌軍,這個師除了一個地方獨立團外,其餘都是些不懂正規戰術的、武器裝備極差的湘西土著人武裝,不過,該師師長早年畢業於我大日本帝國士官軍校,叫沈家齊。”

“沈家齊?”聽到這個名字,手塚正三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難道又應驗了那句支那人的古話:不是冤家不聚頭呀!”

清太不解地問:“叔父,那是幾百年前時祖先對祖先,難道如今後人對後人,曆史還會重蹈覆轍?”

手塚正三:“真是冤家路窄。家齊君呀,在士官學校時,你學業每門、每科老拿第一,弄得大家都嫉妒你。可你總說:‘但願日後我們不要在戰場上真的刀槍相見!’你還老說‘中日之戰沒有贏家!’可我萬萬沒想到,今日一踏上中國的土地,你我同窗老友就真的刀槍‘相見’了。”

參謀甲:“據支那人密報,這支湘西土著軍隊的祖先就是三百八十二年前與我大和民族先輩在此登陸時遭遇的那支湘西土著軍隊,在那次戰鬥中,湘西土著人砍掉我大和民族武士首級一千九百餘級,其餘大部分也被趕下大海淹死!”

手塚正三沉思了一下:“曆史呀曆史,怎麼老是周而複始,難道昨天的曆史就是今天的現實?!”

清太:“不!今非昔比,如今已不是冷兵器時代。三百多年後的今天,我們大日本帝國與時俱進,已擁有目前世界最先進的海陸空軍,我們還有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武士道精神武裝!而支那人就像一堆散沙,難以擰成一股繩而一致對外。”

手塚正三:“但是,你別忘了支那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他們中的許多少數民族驍勇善戰、無懼無畏,成吉思汗不是曾打到過歐洲嗎?”轉而他又自言自語地,“本想打一場讓支那人看不懂的現代戰爭,沒想到碰到這麼一幫土著蠻子,反倒打得我們看不懂了。”說罷抬起頭,前線陣地上似乎遠方天際飄來一支豪邁的歌謠:

砍斷老子的手臂,打脫老子的雙腳,喉嚨裏噴出複仇的烈火,嗚吼——

老子日頭一樣猛,燒酒一樣濃,冷風吹不滅,熱血澆更紅,嗚吼……

老子石頭一樣硬,高山一樣挺;明槍打不爛,暗劍削不平,嗚吼……

狗日的小日本你算老幾,老子硬要和你惡搞一場!

要麼戰死沙場,要麼回到故鄉;

我愛湘西我的故鄉,嗚吼——故鄉……

故鄉是我的小祖國,祖國是我的大故鄉。

27.新編二十八師臨時指揮部(夜、內)

彭成儒正與石大頭爭執著……

成儒:“看看你們黑旗軍搞的那些迷信鬼名堂,還刀槍不入呢,結果呢?丟了那麼多性命,要不是我們獨立團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真的是個岩老殼!”

大頭也正在氣頭上:“你後養的先乖呀,騾子客!”

“這沒什麼,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儺師公劉光南搶過話頭深信不疑地:“今天若是早準備狗血的話,定會殺它個片甲不留!大刀把子,我們黑旗軍不如再給小鬼子來個出其不意的砍老殼行動!”

大頭:“怎麼個砍老殼?砍誰的老殼?”

劉光南神秘地:“我帶幾個人摸進小日本的營地,隻要將他們總指揮部裏的那麵最大的太陽旗上潑灑些狗血,小鬼子的槍炮從此就不靈了。”

成儒越聽越生氣:“你還想搞你那套迷信的鬼把戲呀,真是無知!”

“對!是蠻無知的!”山虎從門外走進來接過話頭,“但話又說回來,無知者方能無畏!就像初生的牛犢不怕虎一樣,就是因為牛犢根本不知道老虎的厲害,所以就無所畏懼了。”

成儒:“老虎也好,小日本也罷,厲害是事實,難道大家今天沒領教呀?你們這些人呀,僅僅隻是精神勝利而已……”

山虎:“湘人精神感天動地,中華民族是任何侵略者不可戰勝的!”

成儒:“我不想跟你們共產黨人講大話套話,目前我們正處於敵人的重重包圍之中,情況十分嚴峻,而今、現在、當前,該怎麼辦?”

正在此時,沈家齊、瘸著腿的何必來及參謀人員走了進來……

沈家齊指著作戰地圖:“成儒說得沒錯,情況十分嚴峻!自淞滬會戰以來,戰局直下,我中國軍隊主力七十餘萬會不會被日軍包抄圍殲,關鍵就看這次對杭州灣的金山衛和全公亭登陸日軍的狙擊戰能不能堅持四天四夜,這是最高軍事委員會對我們這支隊伍下達的死命令。隻有拖住登陸日軍,中國大軍才能衝出重圍……”

成儒:“今天的較量,大大出乎我的預料,沒想到小鬼子的火力如此厲害!”

大頭:“你這是被嚇破了膽吧?”

成儒:“誰嚇破了膽?想我獨立團什麼硬仗、惡仗沒見過?”

山虎:“那是對付我們這些遊擊隊、黑旗軍吧?那倒是算你狠!”

成儒:“你……你武山虎詭計多端……”

沈家齊打斷他們的爭論:“吵什麼吵?如今大敵當前,國軍也好、赤匪土匪也罷,在我中華大家庭裏,那都是咱們自家弟兄,兄弟相煎那才是最痛心的事。你們知道嗎,擺在我們麵前的敵人,是一群用武士道精神武裝起來的日軍現代化軍隊,領頭的就是三百年前彭公征剿的倭寇後代——日本劍道‘手塚流”傳人。”

山虎:“哦!我想起了,早些年他帶著侄兒曾到過湘西。”

大頭:“侄兒叫什麼手塚……青菜?”

山虎:“不是青菜,是清太。他還和你比過刀呢。”

大頭:“管他是蘿卜還是青菜,殺了這一對狗叔侄,血祭彭公刀!”

沈家齊:“這就叫舊仇又添新恨呀!日軍仗著優良武器以及武士道精神,驕橫肆忌。武士道,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帶動了日本的發展,但它實質上畢竟不過是一種極端落後、狹隘的思想,它是束縛人類文明的思想枷鎖!”

“武士道怕什麼,老子手裏有彭公刀!”大頭說著揚揚手中的刀。

成儒:“武士道貫徹的是一種集體、不怕死的精神。在日本,人們認為櫻花最美的時候並非鮮花盛開,而是凋謝的時候。櫻花花期不長,但凋謝有個特點,就是一夜之間滿山的櫻花全部凋謝,沒有一朵花留戀枝頭。這是日本武士崇尚的精神境界,在片刻耀眼的美麗中達到自己人生的頂峰,發揮自己最大的價值,之後毫無留戀地結束自己的生命。武士自殺並非因為輸不起,也不是因為失敗而感到羞恥、屈辱而自殺,武士並沒有這麼脆弱,自殺是因為感到自己已經盡到最大的努力了,自己的心願已經了卻,自己的一生已經不可能有更大的輝煌了。這時候就應該像櫻花一樣毫無留戀地凋謝。”

(在以上人物的冗長對話之中,可不間斷地插入相關的主客觀情緒鏡頭)

沈家齊:“武士道精神是一種不成文之法,是日本曆代武士們口口相傳,逐漸形成了他們的人生陰暗、扭曲、變態的心理,表現出來的就是極其殘忍的一麵,從而導致這場世界性災難。日本人自傲於經濟強國的身份,根本不把我國放在眼裏,究其根源歸因於日本的傳統,而日本的傳統裏,最強盛的就是武士道。”

山虎:“狗日的小日本他媽的算老幾?我彭公曆代子孫在湘西大山深處、在曆史長河的激流裏、在閃著寒光的刀影下、在臨死不屈的微笑中,為國家為民族共同鑄造出一種重信義、任性情、拋富貴、忘生死的人生境界,讓小日本的武士道見鬼去吧!”

成儒:“小日本,為什麼稱它小日本?武士道是日本民族右翼勢力的精神食糧,這種極端落後、狹隘的思想,猶如一把枷鎖,束縛日本國民的思想,成不了大器,所以全世界都稱它為‘小日本’!”

大頭:“老子們要打得‘小日本’回老家,做就要做一回大英雄!”

沈家齊:“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們要以民族大業為重,效仿彭公挺身而出,為國效力、共赴國難……”說著他來到地形模盤前:“如今,我軍固守的鎮倭山己完全暴露在日寇的火力控製之下,要趁日軍還沒有立穩腳跟,奪回陣地。”

山虎:“日軍的人數和火力都是我軍的若幹倍,我們隻能想辦法與敵人近戰、夜襲,先發製人才是。”

儺師公在一旁念念有詞地:“難道小鬼子是鐵打的呀?就不休息、不睡覺了?”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大家!

“休息、睡覺?”山虎納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