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齊:“那我們就化劣勢為優勢,你們說說看,怎麼打?”
山虎:“既要有整體上的相互密切協作,又要有單兵突防與隨機捕殺能力。”
成儒:“充分發揮我軍靈活善變的優勢,避開鋒芒,貼近敵人,出奇製勝。”
大頭:“我不會講,隻曉得按彭公抗倭的搞法逮,要砍得到他們的腦殼才算狠角色!”
沈家齊:“雲飛說得好,我看首戰就可以叫砍腦殼行動。尋找最佳時機,實施斬首行動,摧毀其指揮係統!”
四人異口同聲:“斬首行動?”
“對,斬首行動!”
成儒:“如何斬首?”
沈家齊:“怎樣實施,那是你們各自的事,我從不問過程,隻看結果。”
山虎大悟:“哦!明白了,這都是我的強項。走,我們逮去……”說罷欲走——
“等等!”沈家齊語重心長地:“我們希望最好的事情發生,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8.杭州灣海麵(日、外)
大霧彌漫中,飄動的日軍太陽旗……
“出雲號”航母上的艦載飛機陸續發動了,正待出發……(資料)
船艙口——
手塚正三和侄兒手塚清太正指揮著“神風劍道”突擊隊員們迅速進入甲板上……
9.嘉善正麵防線(日、外)
沈家齊正率領大頭、成儒、山虎、何必來等軍事人員來到防線……
大家穿過工事群……
成儒看著眼前景象,頓時傻了眼……
通信兵:“報告團長,碉堡門上的鎖已鏽死,鑰匙打不開,我們撬開了好幾處,發現裏麵積水過腰——設計建造者沒有考慮到嘉善過低的海拔,所有工事都被地下水淹沒了。”
獨立團參謀丙跑來報告:“報告,碉堡的數量也隻有圖紙上的三分之一,而且全在一條直線上,無法形成立體縱深防禦係統,連接碉堡的交通壕要麼沒有,要麼太淺,就是貓著腰,都躲不開敵人的機槍掃射……”
沈家齊對身背電台的通訊參謀甲:“怎麼回事?接通軍部!”
沈接過電話,裏麵傳來張紹勳吞吞吐吐的聲音:“哦,據說當時經費不足,好些工程還沒有完工,不過,比起你們湘西的防禦工事,可謂固若金湯……”
“固若金湯?扯淡!”沈家齊丟下電話:“看來,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呀!”
10.嘉善地堡內(日、內)
一雙雙穿草鞋的腳,正踏著泥水而過……
黑旗軍們鑽進一座國防工事地堡內,感到十分新鮮,這兒瞧瞧、那兒摸摸……
傻彪:“我傻彪在湘西山裏幹仗多年,第一次看到這老麻皮一樣的國防工事,真是土地佬兒的幾巴—— 一股神氣呢。”說著,無意中碰了一下牆壁——
“嗒”的一聲,房頂上吊著的電燈泡亮了……
“耶——”傻彪驚異地望著發光的燈泡。
法師儺師公十分好奇。他卷上喇叭筒(旱煙)踩在木箱上,湊上去點煙,可怎麼也點不著……
傻彪看著好笑道:“這個亮燈好哩,比起我們湘西的煤油燈、火把強多了,老子們硬要割它一個帶回去!”說罷,持刀去割——不料被“電”了一下,人被彈了好遠,他爬起來不解地:“耶——這玩意兒欺生,還打人嗬!”
眾隊員們“哈哈”大笑……
11.嘉善正麵防線(日、外)
兩架日寇偵察機呼嘯而過……(資料)
黑旗軍們從地堡裏有的探出頭,有的甚至跑出來,仰望天空看熱鬧……
老憨:“你看,天上這兩隻老魔鷹好大好肥喲,要是能搞下來,夠我們吃半年的!”
儺師公:“那……朗個吃法?清燉還是紅燒?”
……
12.新編二十八師臨時指揮部(日、內)
沈家齊緊急下令:“嘉善正麵防禦由彭成儒獨立團擔當,你們火力最強,一定要固守國防工事,沒有命令不得後撤半步……”
成儒:“是!”
沈家齊走到山虎麵前:“山虎你們遊擊團負責左翼防守,確保鎮倭山不被攻破!”
山虎:“逮!”
沈又對何必來:“嘉善縣調給我們的縣保安團,由你指揮,負責右翼防守!”
何必來:“是!”
大頭急了:“先生,那我們呢?”
沈走向大頭:“你們黑旗軍作為預備隊,後方待命。”
大頭:“先生,難道我們黑旗軍就不逮了?”
沈家齊:“逮,肯定要逮,到時候,你會搞不贏手腳的。大家千萬記住,鎮倭山的左側山下就是通往南京的六號鐵橋,所以,守住了山就控製了橋,如果鬼子攻破了鎮倭山,六號鐵橋就會保不住,也就意味著打開了通往南京的大門。我沈家齊就坐鎮鎮倭山,人在山在,誓與牌坊共存亡!”
13.嘉善正麵防線(日、外)
寒風凜冽,雪花飛舞。
“撲通”一聲,成儒帶頭跳進齊腰深的冰水之中,與弟兄們挖掘戰壕……
山虎率遊擊團沿鎮倭山布防……
大頭帶領黑旗軍正向防線後方撤離,弟兄們在空曠的田野中四散開來……
14.日軍三十五旅團海上指揮部(日、內)
艙內指揮部,手塚正三正在作戰前部署……
參謀甲匆匆走進:“報告,空中偵察傳來了敵情:嘉善正麵防線出現一支中國軍隊,正在野外布防。”
手塚正三:“哦?”
參謀甲:“然而奇怪的是,防線後麵的曠野裏,還散布了大量身份不明的人,沒發現攜帶什麼重武器,也沒有軍裝,分布散亂。”說著從文件夾中拿出一張照片:“這就是通過空中拍攝到的照片。”
大家相互傳遞觀看著、分析著……
參謀長:“這不像是些什麼軍事作戰人員……”
清太:“嗯,這肯定是逃難的老百姓……”
……
手塚製訂了作戰計劃:“據支那人內線密報,上午8時50分杭州灣上空彌漫大霧,海麵是少見的大潮,是我大日本皇軍登陸的最佳時機,30分鍾後,我們將在杭州灣的全公亭、金山衛一帶全線發起登陸攻擊,大本營命令:出其不意空投一批傘兵,繞到中國軍隊防線背後,與正麵進攻的海軍陸戰隊形成夾擊之勢,兩小時內摧毀敵嘉善正麵防線,四小時內占領嘉善全境。”
參謀長:“打它個出其不意,迅速控製連接海防線的六號鐵橋!”
手塚得意地:“整個防線才區區11公裏,我們花上四個小時,夠看得起這些支那人了。”
15.嘉善縣城(日、外內)
縣政府大門外,一片混亂,百姓扶老攜幼,紛紛逃難……
縣政府裏,秘書慌張跑來催促:“縣長!快逃命吧,鬼子馬上就要全線登陸進攻了,您不要再對城外防線上那幫叫花子湘軍有什麼幻想了,憑他們哪點簡陋的武器哪能抵擋得住鬼子?”
孫縣長卻呆坐不動:“鄙人乃一縣之長,沒有接到上峰撤退命令之前,守家守土有責,怎敢棄職脫逃?曆朝曆代忠良,皆是與疆土共存亡……”
秘書歎息一聲,搖搖頭,趕忙溜走。
隻見孫縣長從抽屜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遺書和一團麻繩……
16.嘉善正麵防線(日、外)
字幕:1937年11月5日 8時50分 杭州灣 大霧 大潮
“嗚——”空襲警報在防線上空回蕩著。
接著,日軍開始大舉進犯,飛機過處,降落下來一隊傘兵。
彌漫的雲層之上,一把把降落傘打開後像一朵朵蘑菇……(電影資料鏡頭)
黑旗軍這邊的傻彪和儺師公等正仰望著天空——
雲霧飄渺中隱約可見——朵朵蘑菇狀的傘兵在下降……
傻彪不禁感歎:“到底還是江浙人富裕啊,人家把這麼大的樅菌(蘑菇)都種到天上去了。”
儺師公:“娘賣皮的,老子硬要想個卵法子,把這大樅菌的種子搞回湘西去種……”
傻彪:“那就好囉,一朵樅菌(蘑菇)就夠我啃上半年的……”
黑旗軍弟兄們對空中嬉笑著:“大樅菌逮回家,我們就會發!大樅菌……”
正麵防線上,成儒見狀大驚,對嘻鬧著的黑旗軍喊道:“那不是什麼樅菌,是鬼子投下的傘兵,快,快躲起來!”
此刻,獨立團那邊的司號員吹響了戰鬥號令:“嘟——”
國軍紛紛進入陣地……
但黑旗軍這邊毫無反應,他們沒有這個習慣。
大頭在接電話,裏麵傳來沈家齊的聲音:“那空中掉下來的是傘兵,是鬼子!”
大頭丟下電話後,望了望空中,半信半疑、自言自語道:“鬼子又不長翅膀,難道還能從天上掉下來?”
不由他們不信,“樅菌”從天而降,越來越近……
“樅菌”已經紛紛落落在他們中間——真的是活生生的鬼子兵。
“殺呀!”黑旗軍們如夢初醒,揮刀撲……
一鬼子剛落地,來不及站穩就被傻彪砍去了頭……
另一個絞纏在傘繩中的鬼子也被人攔腰砍斷……
一個徐徐降下的鬼子,看見了地麵舉起大刀等待他下來的儺師公,兩眼十分驚恐,並拚命搖動著降繩想改變著陸的方向——
儺師公譏笑道:“我就不信,你這個卵上的虱婆子,還能往麻皮上鑽?”
鬼子越降越低,儺師公從容地上前,一刀就把尚未落地的鬼子雙腿斬斷……
曠野,一片震耳欲聾的砍殺聲……
17.嘉善縣府(日、外)
縣政府辦公室裏,聽見城外槍炮聲漸漸平息,孫縣長絕望了。
他將麻繩往房梁上一丟——
繩子纏繞後垂下……
隻見孫縣長踩上凳子,抓住繩子,正準備上吊殉國之際,畫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秘書氣喘籲籲地:“縣長——鬼子傘兵偷襲被打敗了!那些湘軍打贏了!”
“什麼?!”孫縣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18.日軍三十五旅團海上指揮部(日、內)
日軍參謀甲持電文匆匆進來:“報告旅團長,據偵察機報告:曠野中那些散落的黑衣人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支那民間的一支土著軍隊,投下的傘兵猶如羔羊掉進了虎口,幾乎剛落地,還未形成抵抗,就已全部殉國!”
手塚及所有的軍官目瞪口呆。
參謀長:“旅團長,看來敵人早有準備,在麻痹我們!”
手塚拍打著桌麵的進攻圖紙,咆哮著下令:“神風突擊隊停止行動,等待總攻!到時艦載重炮、轟炸機、坦克集群發起登陸攻擊後,迅速踏平嘉善正麵防線!”
……
19.杭州灣海防線上(日、外)
字幕:1937年11月5日 9時20分
男中音畫外旁白:公元1937年11月5日,日寇侵華派遣軍總司令鬆井石根大將為切斷我上海守軍70萬人退路和援軍東進,於上午9時20分命令部下柳川肋中將率領第六、八師團以及80餘艘艦船共十萬餘眾突然從杭州灣發起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亞洲戰場最大最猛烈的兩棲登陸攻擊……
一架又一架日軍飛機在航母甲板上起飛……
各種艦載火炮徐徐升起炮……
轟炸機群在“淩式”戰鬥機的掩護下黑壓壓地撲向杭州灣……
(以上均為電影資料鏡頭)
20.嘉善正麵防線(日、外)
正麵獨立團防線上——
司號員吹響戰鬥號令……
國軍紛紛進入陣地,摩拳擦掌……
左翼鎮倭山上——
此時的遊擊團卻毫無反應——因為他們根本沒這個習慣。
武山虎見大家沒動靜,急忙雙手合在嘴前發出——“嗚吼”之聲。
他的這一聲“嗚吼”,引來一陣又一陣的“嗚吼”合聲——頓時,整個山上,這支隊伍立刻散開——似乎又回到了湘西崇山峻嶺之中,那種占山為王的戰鬥氛圍……
武山虎在尋找地方隱蔽下來,他看見——
開闊的田野、縱橫的溝壑裏,到處都是秋收後隨處散落的“稻草群”。
山虎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對身邊的老憨耳語了幾句……
右翼防線上——
何必來驚慌失措,一不小心摔下工事土坡……
兩名保安團士兵將他攙扶著進了工事掩體。
後方預備隊營地——
黑旗軍仍四處散落:有的在下“打散棋”,有的在喝酒、猜拳行令,有的在仰望著數天空中的飛機……
炮彈紛紛從空中落下……
掀起塵土……慌亂的湘西士兵們在密集的炮火中尋找藏身之所……
“嗚——”日軍飛機低空呼嘯飛過……
“轟轟轟!”炸彈雨點式落下,敵人開始轟炸縣城周圍的掩體……
大口徑艦載炮彈紛紛落在防線上,頓時升騰起朵朵煙幕……
一個碉堡被摧毀……(資料鏡頭)
一段城牆被炸垮……
三個機槍手被炸“飛”……
新編二十八師的弟兄們被炸得頭都抬不起來——哪怕是當兵多年的老兵,做夢都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猛烈的炮火!
他們哪裏見過這陣勢?紛紛就地隱蔽、躲藏。
鎮倭山,那座“東南第一戰功”的牌坊,在硝煙彌漫中時隱時現……
在飛機、大炮、坦克的掩護下,日軍發起地麵進攻……
遊擊團倉促應戰。他們冒著炮火,找到防禦工事,門上的鎖都生鏽了,用鑰匙怎麼也打不開,隻好用槍托將其砸開……
21.日軍灘頭前沿臨時指揮部(日、外)
猛烈的狂轟濫炸之後,陣地上格外寂靜。
前沿指揮官手塚正三少將伸手示意停止炮擊……
他用望遠鏡看後大惑不解:“支那人的軍隊呢?為何沒有一個人抵抗?也沒看見他們後撤?”
日軍參謀甲大笑道:“準是被我大日本皇軍飛機大炮全部炸死了唄!”
手塚正三下令:“馬上奪取第一道防線,將作戰指揮部向前推進。”
於是,日軍的坦克開了過去……
持太陽旗的步兵衝了上來……
猶入無人之境,長驅直入……
日軍很快“奪”取了第一道防線……
手塚清太得意地“哇哇!”大叫著。
雜亂的腳步紛至遝來……
日軍正在向前挪動前沿臨時指揮所。
隻見後勤保障人員已支起了帳篷……
通訊人員在架設通訊線路……
參謀人員,來來往往,一片忙碌。
一隊警衛人員剛持槍站定,就見手塚正三率眾參謀指揮人員疾步走來……正當他欲掀開帳篷進入新指揮所時,突然,畫外傳來一陣廝殺的呐喊聲,接著一通訊員跑來——“報告,我們被敵人包圍了!”
手塚正三回身望去——日軍一陣騷動,可聽見遠方不斷傳來的“嗚吼——”喊聲,他頓感意外,尋聲望去——
22.空曠田野(日、外)
“嗚吼——”喧天聲中,一個個穿土布黑衣、揮動大刀的人從溝壑裏……稻草中……塵土下……鑽了出來……
武山虎正指揮隊員們與日軍短兵相接。
土坡下,石大頭效仿彭公“鐵塔式”進攻陣法——隻見他手持彭公刀,一人居前,其後以3、5、7人橫列數排,剩餘兄弟則於其後呐喊助威。前列傷亡,後排遞補,既有小方陣的獨立作戰,又有各個小隊之間的互相配合協同……
日軍見此情況,紛紛將槍膛內子彈退出,衝上去刀槍相拚,甚至肉搏。
一軍曹被大刀攔腰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