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虎:“肯定有內鬼!鬼子的情報如此準確——我軍的一切行動都在敵人的掌控之中,這仗呀沒法再打下去了……”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
這時,老憨示意兩名隊員過來……
山虎:“老憨,那個送鞋的商人,你們查清了下落沒有?”
老憨:“嘉善地下黨已派人調查清楚,此人叫於波,原湘西邊區特委委員,現已投靠日本情報機關。”
這話讓一旁正在給人包紮傷口的素貞心頭一震!
【閃現】昨晚她在城內見到二哥的那一幕:
何必來:“打什麼打呀,新編二十八師指揮部已轉移到鎮倭山北麵的2號坑道裏了……沈家齊正在重新調整布防呢……”
素貞感到與二哥交談的那個人說話內容涉及到師部的位置……她越來越感到不安,急切起身——
11.嘉善城內(夜、外)
一群人湧出……
這是在“月月紅”的妓院門口,一群打扮妖豔、塗脂抹粉的女子在爭相拉客,真可謂:“商女不知亡國恨”……
何必來正想往裏走,一隻手拉住了他,回頭一看——
“妹妹!”何必來驚叫道。
素貞:“哥,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說實話!”
何必來:“什麼事兒,神神秘秘的,問吧,什麼事?”
素貞:“昨晚你到嘉嘉客棧門口碰到的那個人是不是於波?”
何必來:“於波?哪個於波?”
素貞不容質疑地:“你給他說了什麼?”
何必來:“一個朋友,聊聊而已,你瞎猜什麼呀?”
素貞:“一個朋友?你們的談話沒涉及咱們新轉移的師部?”
“師部?”何必來像觸了電一樣,緊張起來:“沒……沒有,不過,這件事你千萬不能告訴大頭和山虎!
素貞一下明白了:“沒想到,真的是你!”
何必來隻能詛咒發誓:“不……不不,我當時真是無心的,再說那人是不是鬼子的眼線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把這事告訴了大頭、山虎,我就是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了……我的好妹子,哥求你了……”
麵對哥哥的哀求哭訴,素貞一時也沒了主意……
12.鎮倭牌坊前(夜、外)
成儒:“那個姓於的確實是個軟骨頭,早兩年也投奔過我們國軍,但現在是不是出賣祖宗當了漢奸,要弄到真憑實據,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走一個壞人。”
大頭:“姓於的?山虎,是不是早兩年差點兒槍斃你的那個?”
山虎點點頭:“他是一個投機分子,敗類!”接著對老憨說:“你再帶幾個兄弟進城,把那姓於的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
老憨:“是!”說著帶領那兩個兄弟走了……
這時參謀甲跑了過來……
“報告代理師長,軍座請你們去一趟軍部!”
13.軍部內張紹勳的內室(夜、內)
何必來正苦苦求著張紹勳……
何必來:“既然總部已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為什麼還要新編二十八師再堅守24小時?”
張紹勳:“他們不殿後,我那兩個師怎麼走?”
何必來:“殿後?十多萬日軍呀,我不想跟武山虎、石大頭他們一起墊背啊,軍長,求求你帶我一起走吧。”
張紹勳:“你是一名黨員、三民主義的追隨者、黨國的精英,在這個時候更應該跟你的部隊在一起,要不然這支部隊就會被共黨帶走,黨國危難之時,你不會臨陣脫逃吧?其後果……”
此刻畫外傳來參謀甲的報告聲:“軍座,彭成儒代師長到!”
張紹勳轉身走了出去……
何必來絕望了:“姓張的你這是卸磨殺驢啊!”
14.軍指揮部裏(夜、內)
成儒再也忍不住了:“軍長,你自己去看看新編二十八師還剩多少人?多少彈藥?冰水裏一泡四天四晚,沒吃沒喝,別說打仗,換了別人,隻怕站都站不起來了!”
大頭也有些氣:“都是中國人啊,你們手下的兩個主力師就在六號鐵橋一帶,離這裏並不遠,你怎麼不派他們前來增援?為什麼要拿我們湘西雜牌子部隊給你們墊背?”
張紹勳不為所動:“六號鐵橋為防線的最後堡壘,首先要保證它的安全,必須等到主力安全撤離後,你們才能退出戰場。”
無奈之下,成儒隻提了一個條件:“你原來的命令隻說是阻擊三天,現在朝令夕改,口說無憑,立字為據,你簽個字吧,免得日後再惹事端。”
張紹勳寫下了“再阻擊一天新編二十八師即可撤退”的手令。
15.日軍前沿指揮部(夜、內)
手塚正三正主持軍事會議。
手塚正三:“我們已經被擋在嘉善這區區彈丸之地整整四天,再拖下去,包抄圍殲中國軍隊的偉大計劃,就將因為我們的延誤而受挫。”
參謀甲:“剛接到前沿陣地傳來的消息:白天好不容易占領的敵軍陣地,晚上又遭新編二十八師的黑旗軍和遊擊隊的夜襲,奪回去了一大半……”
此時電話響了,參謀接聽後,對手塚正三:“是鬆井教官!”
手塚正三拿起電話,裏麵傳來一陣怒罵聲:“總部命令,明天再不能突破嘉善正麵防線,別說包抄圍殲中國軍隊主力,就連影子都找不著了,你這個旅團長就謝罪天皇……”
手塚正三沮喪地放下電話後,在思考著下一步棋:“沈家齊足智多謀,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參謀甲:“沈家齊不是炸死了嗎?”
“我總覺得他陰魂不散。”他忽然想起什麼似地,“把那個姓於的中國人叫來……”
16.嘉善正麵防線(夜、外)
成儒:“弟兄們,你們看……鎮倭山前一馬平川,無險可守,部隊的彈藥也已基本耗盡,明天一整天怎麼辦?”
山虎:“假如能挨到晚上,我們還能憑白刃戰支撐一下,可這整個白天,又靠什麼頂過去?”
大頭感歎:“要是小鬼子肯來拚大刀就好了,我讓他來兩個死一雙。”
成儒不禁苦笑:“大白天看得清清楚楚的,人家又有飛機大炮,怎麼會上來跟你拚大刀?”
山虎:“是啊,怎麼才能在大白天跟鬼子打近戰呢?”
就在這時,老憨趕來報告:“查到了,那個姓於的,就住在嘉嘉旅館。”
“好!我現在明白先生臨終前留下那個紙條的意思了……”山虎說著將手攤開:紙條上狂草的“空 空”二字躍入眼簾。
成儒不解地:“難道先生要我們兄弟幾個萬事皆空?”
山虎望了望四周後,警覺地:“我看咱們是不是這樣,利用手塚正三生性多疑,不妨擺開這樣一個陣勢,來它個一箭雙雕……你們過來……”
大頭、成儒、線兒、老憨都聚了攏來……
17.嘉善城街道上(夜、外)
垂頭喪氣的何必來正在街上走……
此刻思想在激烈鬥爭——【閃現】
1.父親被土匪打死……(人物的主觀情緒鏡頭)
2.哥哥何必成被大頭砍死……
3.沈家齊:“何必來畏縮不前、擅離職守、臨陣脫逃……”
4.張紹勳:“黨國危難之時,你不會臨陣脫逃吧?其後果……”
何必來走著走著,越想越不是滋味……他轉過一個街口時,卻沒有發現身後跟了個黑影——這人是素貞,他的親妹妹!
素貞遠遠看見哥哥往嘉嘉客棧方向走去,不由得心頭一沉。
18.嘉善城內“嘉嘉”客棧(夜、外)
嘉嘉客棧裏,幾名日軍情報人員在房裏商量著什麼,於波正焦急地來回走著……
樓道口,山虎帶老憨等幾個兄弟摸了上來……
山虎跟“老板”模樣的地下黨人吩咐了一番……
雙雙腳步正上樓梯……
旅館的“老板”上前將於波租屋的房門拍得很響:“日本人要打來了,旅館上下都急著打烊逃難了,你們幾個不能老窩著不走啊。”
於波不耐煩地開了房門,答應道:“我們……就走,就走!”
“於波?!”暗處,山虎、老憨都看清了他的嘴臉:真的是他!
老憨起身欲動手抓人,山虎卻一把攔住了他——
此時,畫外傳來又有人上樓梯的腳步聲……
山虎看見——此人正是何必來。
隻見他漸漸走向於波的房間。
老憨小聲道:“山炮陣地被炸,是因為於波偽裝商人去過我們陣地,可於波並沒有去過師部,師部的位置,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山虎明白了:“肯定是他!咱們新編二十八師裏,原來還有一隻內鬼。”
何必來推開了於波的房間……
室內一陣緊張……
於波看清是何必來,立刻堆上笑容:“何二少爺,你是來給自己留條後路的吧?”
何必來無奈地:“那確實,這些天來我親眼目睹了皇軍飛機大炮的厲害!別說湘軍的大刀長矛,就算把全中國的兵都加在一起,又哪是人家皇軍的對手啊?如今我是跑也不能跑,逃也不能逃,橫豎都是死!思前想後決定來……”
於波:“皇軍非常歡迎明智的中國人加入大東亞聖戰,共建皇道樂土,對於有功人士統統的獎賞……”
“那需要我做些什麼呢?”何必來問。
於波:“嘉善正麵防線新的部署,尤其是湘軍的動向,皇軍最感興趣。”
何必來:“但我現在已沒有軍事指揮權了,那幾個兄弟鬼精鬼怪、沒個章法的,很難搞懂他們的軍事意圖。”
於波:“咱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嘛。”
……
這時,門外的山虎突然有了主意:“咱們走……”說著帶人便走。
老憨不解地:“不抓他了?”
山虎:“將計就計,放長線釣大魚。”
旅館門外,匆匆出門的山虎、老憨,卻沒注意到路邊還暗藏著一個身影。
那就是——素貞!
一路跟來的她真的看見了那個最壞最不願相信的結果——哥哥進了旅館,進了那個房門。
那一刻,她萬分痛苦、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