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經理不知道老板這是整啥妖蛾子,似笑非笑的樣子,一臉的古怪,咋瞅咋甚得慌,但他一直有想法憋在心裏,不說出來實在是難受,隻好出聲打斷了夏飛的歪歪,道:“夏董。”
“呃,張經理你請說,”夏飛正在那兒神遊天外,突然聽到張經理和自己說話,忙正了正神色,收起了自己的那副嘴臉,可能意識到了在下屬麵前走神兒有些不大禮貌,不由得在心裏暗呼了一聲慚愧,好在臉皮的厚度與城牆拐角有的一拚,倒沒表現出太多的尷尬。
“夏董,我有一點不是很理解,公司投入全部資金做空,一旦有大的莊家操縱,短時間內將價格拉上去,而我們卻無力補倉的話,就隻能眼睜睜看著我們的倉位被多方打爆,到時我們就不僅僅是虧掉四千萬保證金這麼簡單了,當然了,您這樣安排可能有更深一層的含義,但恕我魯鈍,無法真正理解上去。”張經理這番話倒是肺腑之言,的確,夏飛這樣的操作方式懂行的人誰都無法理解。可能張經理也意識到自己如此質疑老板的決定有些不太禮貌,但他還就是個實在人,有話也藏不住,語言雖然表達得盡量婉轉,但意思依舊沒變,那就是在說夏飛的這種投資理念太瘋狂,操作手法太過意氣用事,連條後路都不知道給自己留,很白癡!
夏飛對張經理的擔心自然能夠理解,所以對他這種說法也不以為意,隻是笑了笑說道:“張經理,你這種為企業負責的態度我很欣賞,我也不是聖人,難免犯錯,所以我希望你一旦發現問題就還要像今天這樣直接提出來。現在我來問你,你覺得我是那種不記後果的人麼?孤注一擲,把自己辛苦經營起來的企業瞬間毀掉?還是我錢多得燒手,拿四千萬去打水漂玩兒?”
夏飛先是把一根粗壯的胡蘿卜照著張經理的腦袋扔了過去,對張經理的工作作風狠狠地表揚了一番,接著話鋒一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一連串地反問著張經理。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張經理哪還有不明白夏飛的意思,明擺著自己純粹是瞎操心,人家老板已經是勝券在握啊,想到這裏,張經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夏董,你的意思是……?”
“佛曰:不可說。”夏飛擺了擺手阻止了張經理繼續說下去,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打起了機鋒,就差沒雙掌合十,念“阿彌陀佛”了。
又隨便聊了幾句,張經理才屁顛屁顛地回去工作,臨走時夏飛那句“張經理,我相信你的能力,隻要你用心做事,我夏某人不會虧待你”令他很是激動不已,立馬胸脯拍得啪啪響,慷慨激昂地表態了一番,那樣子很有些“士為知己者死”的味道,在心裏暗暗把夏飛的形象再次拔高,變成了隻能仰視的存在。目送著他的背影,夏飛對錢易說道:“此人雖難堪大任,但好在性格沉穩,放在金融事業部這個位置倒也合適,就讓他先在這個位置幹吧。”
錢易對夏飛這種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剛柔並濟的禦下的手段大為歎服,由衷地讚道:“小飛,你現在已經完全具備一個統帥的才能了,大哥真是佩服,我現在對咱們的事業信心也是越來越足。”
“大哥你還是少捧我吧,我這人很容易驕傲的,可惜我也沒啥更高的官位來讓你做,所以你這馬屁算是白拍了,嘿嘿。”在錢易麵前,夏飛也無須刻意地裝出一副老板的派頭,自然是無拘無束地和錢易開起了無傷大雅的玩笑。
兩人又挨個部門轉了一圈,最後與新招聘來的三十幾名員工互相認識了一下,還特意來了番激情四射的演講,上躥下跳、手舞足蹈,唾沫星子滿天飛地給這些新員工上了一堂生動的“愛公司主義”思想政治課,而那幫子員工被夏飛這一番話激起了無邊的鬥誌,一個個雙目放光,拳頭緊握,大有一往無前的勁頭,夏飛相信此刻要是給這幫子家夥每人弄一個炸藥包,保不準兒他們真敢去把白宮給炸了。嗯,總之這番洗腦工作效果是出奇的理想。
夏飛拒絕了錢易晚上一起吃飯的邀請,很不負責任地把工作一股腦兒都丟給了他,扔下了一句“我有事先走”後,拿著鑰匙離開了公司。乘電梯下樓,電梯門剛一打開,一個讓夏飛心裏很不爽的人出現在了他麵前。
“靠,還真他媽的冤家路窄!”夏飛望著這個手裏捧著一大束鮮豔紅玫瑰的家夥一眼,在心裏暗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