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憂寒給傾舞講素墨國的杏花飛雨,講掛大紅燈籠的亭台樓閣,講樓閣上麵灑了金粉的琉璃瓦,講夜幕下的煙花三月。他教傾舞詩詞歌賦,教她描畫細細的丹青,左手搭在傾舞的左肩,右手輕輕環過她的肩握住傾舞的右手,落憂寒溫熱的氣息吐在的傾舞的耳側,眼波流離中,視線落在了傾舞瓷白的脖子上那根拴著摩羅石的細細鏈繩。傾舞一個瑟縮,眼角瞥見窗外師父一閃而過的身影。
雨後的麽涼樹下,落憂寒和傾舞並肩倚樹坐在草地上,早春的日頭透過雨林稀稀落落的撒在二人的身上。落憂寒側過臉看身邊的傾舞:“葉姑娘。”他離的那樣近,溫熱的鼻息吐在傾舞的臉上。
“嗯。”傾舞嘴角銜了根草,看似平淡無奇的回了話,卻在低頭的一瞬,泄露了眼底的慌亂。
“在下有個唐突之請,不知可否隨著碎月師父一起,喚葉姑娘一聲,傾舞?”
“好。”傾舞訥訥的答應,這一聲柔柔的傾舞,從落憂寒口中飄出,竟是叫得這般婉轉動聽,傾舞頓覺得這撒在二人身上的斑斑日光,刹那間耀眼芳華。
“傾舞,我有一事不明。”
“說來聽聽。”傾舞努力穩住自己的聲調,今天似乎與往日不同,自己與落憂寒的距離,又跨進了一大步。麵對麵時,隔著一嫋熱騰騰的普洱茶香,此刻肩並肩,隻隔了一紙斑駁的日光。
“為何傾舞的師父,滿頭銀發,卻看起來如此年輕。”
“師父醫術高明,自然也駐顏有術。”心中權衡再三,傾舞還是沒有說出師父鮫人的身份,父親和師父的夥伴都已不在,她怕再失去獨活在世上的師父。
“碎月師父醫術高明,不知可否治得了在下身上的病。”
傾舞吐立刻掉嘴裏的銜草,坐直身子,一把抓住落憂寒的手,三根手指扣住手腕仔細的切脈。片刻後抬頭望向落憂寒的臉,看了看氣色,又扒開眼皮查了查眼底,甚至還叫他伸出舌頭看了看舌苔。一翻忙亂後,傾舞失望的對落憂寒說:“莫非中了什麼難解的毒?我實在是查不出,容我去請師父,你先在這裏不要動,以防毒走血脈,加速毒發。”
說罷作勢要起身去尋師父。卻被落憂寒一把拽了回來,傾舞來不及穩住身子,往後一跌,眼看後腦就要撞到身後的大樹,一隻大手及時伸過來,傾舞順理成章的跌入落憂寒的懷中。一股好聞的墨香趁勢鑽進鼻子,她大眼睛卻不敢看麵前的落憂寒,僵在他的懷裏一動不敢動,一切來的太快,仿佛昨天他還在和師父促膝長談,仿佛上一刻他們還在茶桌前品茗,這一刻,傾舞卻跌入了他的懷抱,盡管這個懷抱溫暖得讓自己不忍放手。傾舞不敢把目光定在落憂寒身上,大眼在無助的四處尋望,她緊閉著嘴唇,耳邊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她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快得似乎自己一張嘴,心髒就要從嘴裏跳出來。
落憂寒好笑的看著懷中的傾舞,伸出修長的手指摩挲傾舞發白的臉頰:“不用勞煩師父。我覺得,你應該可以……”
傾舞似是沒反應過來一般訥訥的問:“怎樣解?”
落憂寒捧著葉傾舞的臉說:“這個時候,你應該乖乖閉上眼睛。”
於是傾舞就聽話的閉上眼睛,然後落憂寒薄薄涼涼的唇就落在了傾舞的額頭,蜻蜓點水般的一下,一下,接著又是一下,傾舞的心就跟著抖了一下,一下,接著又是一下。落憂寒似乎意猶未盡,從額頭慢慢移到眼睛,他能感到傾舞緊閉的眼皮下,眼珠緊張的到處亂轉,暗自悶笑,不給傾舞反應的機會,落憂寒毫不猶豫的覆上了傾舞的唇。
像是天上的閃電瞬間擊中全身,葉傾舞頓覺得一陣酥麻的顫栗從唇部一直蔓延至四肢,整個人仿佛要焦糊了一般,他在幹什麼?為什麼對著自己的嘴唇又是咬又是舔,還時不時的吸允,這難道是在強迫自己為他解毒?還是在用這種方式對自己下毒?想到這裏,本能的要張嘴詢問。卻在牙關輕啟的一刻,落憂寒的舌頭像是準備好一樣的滑進來,繼續侵犯傾舞的領地。傾舞步步為營,落憂寒步步緊逼,一番撕咬糾纏,逼得傾舞終於沒有退路,逼得傾舞毫無招架之力。落憂寒終於慢慢收了攻勢,開始溫柔的引導傾舞,而他手指下傾舞的臉,已經紅透並燙著落憂寒的手指,他鬆開口,慢慢摩挲著傾舞的粉頰幫她降溫。傾舞也終於得空,拚命吸兩口氣,好好補充一下剛才因過分緊張和與他在唇齒間爭奪領地時忘記呼氣的空氣。大腦清醒了不少,傾舞努力讓自己忽略臉上那雙摩挲的手,她不解的問:“你…..你在幹什麼?我道你中了毒,我想著自己學藝不精,要幫你去請師父。你卻為何攔住我,又…..又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