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我們兩個就已經從樓上下來,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就連剛才說話的奶奶都不見了。
院子裏詭異的安靜,我四下裏看了看,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好像所有人都聚集到了門外。
阿依舍看我打量這裏,皺眉說道:“姑娘,我不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不要輕易打量這裏,我剛剛說的那些話都不是開玩笑!”
“對不起,這是我的習慣,每到新的地方,都會看一下!”我摸著鼻子尷尬的解釋。
心裏咯噔咯噔的,好在阿依舍隻是皺了一下眉頭,並沒有說什麼。衝我點點頭,帶著我繼續往大門外走。
剛才進來的時候我是被阿依舍抱著,不敢有太過分的舉動,現在我跟在阿依舍的後麵,隻要不被他察覺到我可以盡情的打量這裏。
這個地方真的很不對勁,處處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進入夢境的我眼睛是好的,可以清楚地看到這裏的每一個角落,可能是因為和君無邪結了冥婚的緣故,我發現這裏每家每戶的大門口的牆根下都會有鬼氣。
有的會很淡,有的就會濃一點,而且走了這一路過來我發現這裏每家每戶都門前都種著桑樹,門口種著槐樹。
俗話說前不栽桑後不種槐,因為這兩種東西都是聚陰的樹木,一般人家裏都不會這麼種。
但是這裏確實反其道而行之,前麵種桑樹,後麵種槐樹,有的地方竟然還是五槐相抱。
陰氣一般隻有陰天或者晚上的時候才能看見,但是現在日頭高掛,碧空如洗,沒有一絲的雲彩,竟然能看到陰氣。
我心裏對這個地方更加的好奇,裝作什麼都發現的樣子,不急不躁的跟在阿依舍的身後。
從宅子裏出來,我們一直往東走,走了大概一百多米的樣子,停在了一個小廣場的位置。
剛才來的時候還沒發現寨子裏有多少人,現在竟是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男女老少都有。
阿依舍的奶奶,拄著拐杖,佝僂著腰身站在小廣場的中央,看那模樣,應該還是寨子裏的負責人。
像是族長之類的大人物。
原本把阿依舍奶奶圍的水泄不通的人群,看到阿依舍帶著我過來,像是鳥獸一樣,嘩啦啦的散開,讓出了一條恰好能通過一個人的通道。
阿依舍帶著我從人群中徑直走到廣場,我們兩個站在阿依舍奶奶的右手邊。
老人渾濁的眼睛裏閃爍著銳利得光芒,讓我有種如果擦撒謊就能被她看穿的感覺。
不過,我牢牢的記得阿依舍的話,現在還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呢,我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
我挺直了腰背,平和的目光看著人群,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的樣子。
阿依舍奶奶銳利森冷的視線盯著我看了好一會,那股逼人的陰氣才逐漸的消散。
一直聒噪的人群也驟然安靜下來,所有人像是做了約定一樣。
“今天把大家都叫到這裏,是有兩件事情要說明一下,一個是阿依舍旁邊的這位姑娘,從今天開始,她就是我們月牙寨的人……”
老人的話還沒說完,我就愣了一下,他們竟然都沒有懷疑我的身份,就說我是月牙寨的人,這一點都不符合常理。
我心裏捉摸著,阿依舍奶奶這麼說,到底是真的認為我是月牙寨的人了,還是變相的告訴大家,以後要監視著我,不能讓我隨便亂動。
就在我疑惑不已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梵音。
瞬間,我的眼睛瞪圓,豎著耳朵,認真的聽著阿依舍奶奶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梵音既是我們月牙寨的救命恩人,亦是我們月牙寨的仇人,寨子裏幾位老族長推算,就在最近一段時間內,梵音會帶著一個孩子出現在我們月牙寨,凡是見過梵音的人都不得阻擋梵音,我們欠梵音的恩情這次償還之後,以後梵音就是我們月牙寨的仇人!”
我的心隨著阿依舍奶奶的話七上八下,二姨的身份到底有多神秘,竟然會是讓月牙寨這麼神秘的一個村子欠下人情,而月牙寨竟然還和二姨有仇。
還有二姨抱的那個孩子會是誰?為什麼二姨會抱著一個孩子來這種地方?致死經過,還是有個特別的事情要做。
不過,月牙寨的人做事情不是一般的涇渭分明,既沒有一概而論,也沒有一棒子打死。
剩下的話,都是一些交代大家照看好門戶的事情,聽起來都是一些柴米油鹽醬醋的事情。
可我去覺得阿依舍奶奶是故意說給我聽的,而且她說話似乎是意有所指,有種話裏有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