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歸猶豫,白子念還是很快的把匕首接了過來,利落的割破右手的食指。
我的手指滴著血,白子念手指割破的地方往外冒著陰氣,一層一層透明的陰氣源源不斷的從手指裏冒了出來。
二姨抓著我的手指,疊放在白子念的手指上,我們兩個人手指疊放在一起的那一瞬間,我身軀像是過電了一樣,麻了一下。
麻過之後,我就能清楚的感覺到白子念心中的想法,她的心裏記掛著祝安好。
白子念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這裏,但是她心裏,腦子裏想的全部都是祝安好。
“你們兩個跟我過來!”二姨對我們兩個說完,轉頭對著一邊一臉茫然鼓著賽腮幫子看著我們不解的阿伊莎:“你把那裏麵的手電筒拿了過來!”
阿伊莎低頭看到趙默晨的背包,背包正好敞開著,一把黑色的手電筒露了出來。
阿伊莎把手電筒遞給二姨的那一刹那,外麵湧動著黑雲的天色,沉悶的雷聲滾滾,黑壓壓的天氣讓人看上一眼就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巨大的響聲驚得白子念差點挪開手指,幸好,我的另一隻手按在上麵,我們兩個人的手指才沒有挪開。
屋子裏已經看不見一點亮光,二姨打開手電筒,橘黃色的亮光照在石像的後麵,二姨給我們照著腳下的路,讓我和白子念站在石像後麵。
二姨把手裏的手電筒交給阿伊莎,從口袋裏摸出一塊紅色的血玉,我仔細一看,這不正是之前二姨給我的那塊血玉嗎?
我記得當時君無邪見著後,說這個不是什麼好東西,手掌裏的鬼氣把血玉就給粉碎了。
當時因為這件事情,我還懷疑過二姨和祝安好。
這塊血玉怎麼又回到了二姨的手裏?
就在我疑惑不已的時候,二姨掌心裏的血玉已經變成了粉末,紅色的粉末安靜的躺在二姨的手心裏。
“念兒,鬆開手!”二姨抬眸看向我,眼裏終於有了久違的笑意。
我聽話的把手抬了起來,白子念的手也跟著抬了起來,二姨把手掌挪到我們兩個手的下麵,讓白子念挪開了手。
你見過露珠嗎?就是清晨掛在樹葉上那種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的露珠?
如果你見過,那你就能想象到我想在手指頭血滴的樣子,晶瑩剔透的紅色血滴和清晨的露珠一模一樣。
血滴很小的一團,圓圓的,從我的手指頭緩慢的滑了下來,滴在二姨掌心上的粉末上麵。
第一滴,我沒有看到任何的變化。
第二滴,我還是沒有看到任何的變化。
第三滴。
在第三滴血滴掉下來的那一瞬間,二姨掌心裏的粉末緩慢的動了起來,隨著血滴的掉落。
紅色的粉末飛了起來,漸漸的拚湊成手掌那麼大,透明像是小型屏風一樣的東西,最後完全的拚湊出來,平整的界麵分開,最後變成的樣子有點像是古代人用的那種竹簡。
隻不過,這是一個小型的竹簡。
紅色竹簡上並沒有什麼字,或者其他之類的東西,也沒有任何的支撐,就懸浮在半空中。
二姨看到紅色的竹簡,唇角勾起一抹安心的笑意,從我的口袋裏摸出捲鞭,把卷邊的尾巴在竹簡的中央點了一下。
竹簡就有了變化,平整的頁麵顯示水波一樣,一陣晃動之後,清晰的浮現出一張人臉。
赫然出現的人臉,讓我狠狠的吃了一驚。
梵音。
竹簡裏呈現出來的人臉,赫然是梵音那張說不上傾城傾國,但是別有一番韻味,染著幾分孤冷,幾分清高,又帶著幾分仙氣的臉頰。
和之前棺材裏見到的梵音不同的是,眼前的這張人臉是有表情的,山澗溪水一般清澈細長的眼裏,蕩漾著清潤的笑意。
若三月盛開桃花一般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梵音對我笑了一下。
白子念之前也見過梵音,現在再見到梵音,見到像是活人一般的梵音,心裏的震驚一點都不亞於我。
撲通的響聲讓我和白子念雙雙回了神。
我低頭就見二姨在地上跪著,低著腦袋,雙手握拳,看不到二姨臉上的表情,隻能聽到二姨對著竹簡裏的梵音恭敬的說道:“小姐,情況緊急,為了小小姐的安危,奴婢迫不得已打開石像,小小姐如今已經成人,已經踏上了這條不歸路,還請小姐原諒奴婢,是奴婢照顧不周,再三的猶豫還是讓小姐走上了這條路!”
二姨的聲音竟然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個十六七歲少女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一幕,還有二姨嘴裏說出來的話,讓我整個人愣住,不知所措,腦海裏一一遍遍的反複著二姨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