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的臉白了紅,紅了白,複雜的眼神不停的變化著,微張著嘴巴,想要說什麼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沒有在說話,安靜的等著,等著二姨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等到我覺得都要天荒地老的時候。
二姨還是不願意給我解釋,深長的歎了口氣,看我的眼神沒有了往日的和藹可親。
是我從未見過的冰冷。
森冷的幽光落在我的臉頰上,淡漠的掃了我一眼,看向幾乎貼在石像背麵的竹簡上。
“既然你想我們所有人和你同歸於盡,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冰冷的話讓我心底的那一堵牆,轟然倒塌。
那感覺就像是什麼?
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念如初,你可以不冷靜,也可以不聽她的話,但是請你為我們大家想一想!如果你的心裏沒有我們,那你可以為君無邪考慮一下,他,他是你的夫君,他還沒有找回他的記憶,難道你想讓靈蛇王稱心如意的的坐上鬼界之王的位置嗎?”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靈蛇王坐上這個位置,鬼界是什麼樣子,君無邪,祝安好,墨錦繡,凡是曾經所有和你交好的人都會是什麼樣子!”
白子念淡漠的語調,平靜的眼神,讓我憤怒的心更加的憤怒。
為什麼?
為什麼她可以這麼冷靜?
為什麼她是一個旁觀者?
為什麼要讓她的殘魄歸位,而不是我的殘魄歸位?
為什麼所有這一切都要發生在我的身上?
極致的憤怒之後就是冷靜,劇烈起伏的胸腔逐漸的平靜,紅色的血淚停止了流動。
我從白子念澄澈的眼眸裏看到了厲鬼一般模樣的我,白皙的臉上掛著兩行紅色的血淚,三千發絲橫飛在空氣中,周身繚繞著一層一層的鬼氣。
此刻的我哪裏還有一點人樣,活脫脫就是一個女鬼。
妖孽精致的臉頰上,一雙狹長瑰麗的眼眼眸玩味的看著眾人,血色的紅唇噙著似笑非笑的笑意。
這些人真的太了解我了?
知道我的軟肋是君無邪,所以她們用君無邪來威脅我。
夠狠。
我眯了眯眼,視線再次落在二姨的身上,眼神比她的眼神還要冰冷,疏離感很強的道:“還要我做什麼?”
二姨對於我這種疏離淡漠的態度,隻是皺了皺眉,目光直視著前麵的竹簡,一字一字的道:“把你的右手放在竹簡上!”
說完,二姨拿下挽著頭發的一根上好羊脂玉製成的發簪,在石像脊柱的地方摩挲了兩下,就出現一個很小的透明的洞。
“把你的手掌放在竹簡上,拖著竹簡放在洞口上!”
二姨又說,我沒有片刻的猶豫,照著二姨說的去做。
手掌放在竹簡上,竹簡沒有任何的個改變,但是會隨著我手掌的移動而移動,最後疊放在那個透明的洞口上。
放在洞口的那一刹那,紅色的竹簡再一次化成了粉末,一點一點的融進了洞口裏麵。
隻聽,轟隆一聲。
然後就是石像很緩慢的扭動的聲音。
“去,叫他們所有人回來!”二姨衝阿伊莎說著。
阿伊莎還沒有從剛才的突變中回過神,直到白子念捏了她的胳膊一下,她才回了神。
“啊,怎麼了?”
“你出去把他們所有人都叫了回來!”
二姨又冰冷的重複了一句。
阿伊莎哦了一聲,拔腿就向門口跑去,站在門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回來,你們都快回來!”
聲音尖銳無比,像是拿著一個擴音喇叭放在她唇邊似得。
尖銳的叫聲讓一向沒什麼表情的白子念都忍不住蹙眉,還伸手捂著了耳朵。
話音落地,君無邪和祝安好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子,趙默晨和辛若陽也跟著進了屋子。
相比祝安好和君無邪的麵色平靜,趙默晨和辛若陽就是滿頭大汗了。
看見君無邪,我平靜的心一下子又起伏起來,朝著他飛奔而去,撲在他的懷裏一言不發。
君無邪被我厲鬼一般驚悚的模樣怔住,在我撲在他懷裏的那一刻,渾身散發著幽幽森的鬼氣。
“她怎麼了?”祝安好一向溫潤的聲音也驟然冰冷,問著一邊的白子念。
“快走!”
白子念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二姨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石像後背完全的打開,呈現在我們眼前的不是地下的路,而是石像的後背,石像的後背就像是一扇門一樣,向著兩側展開。
出現在視野裏的赫然是一條泥濘的土路,兩側荒草叢生,像是許久沒有人來過一樣。
二姨看了我們眾人一眼,兩隻腳踏了進去後,就在泥濘的小路上,快速的飛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