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組織搶裝控製井口的時候,我們做了充分的準備。礦務局局長秦峰和鑽井處處長曹進奎同誌始終盯在現場,阿魯秋俄夫顧問一直和我在一起並肩指揮。搶裝的人員除了76號井職工以外,還請了4名蘇方有搶險經驗的鑽井技師。人們都戴著從部隊借來的鋼盔以防卵石打傷頭部,醫院派來大夫和搶救器材、藥品。搶裝是很成功的,中間隻有蘇方技師舒力肯和巴力斯同誌中毒窒息,因救治及時,很快就恢複正常。當天下午3時搶險成功,半個多月呼嘯震天的井噴頓時停止了。
從擔任總工程師的第一天起,我就有一種職業責任感,心裏時刻告誡自己,要加緊學習,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裏,達到一個合格的總工程師水平。我很珍惜參加過的各項施工,每次都兢兢業業地做好工程,認真思考、精心準備。對蘇方專家指點過的技術,注意掌握它的要領,盡量做到能舉一反三。以處理各類井噴為例,在阿魯秋俄夫專家指點下進行過兩口井的施工以後,我就悟出了一條規律,大凡無控製井噴,隻要有一個能生根和連接之處,就有辦法製服,變無控為有控。
後來,我曾先後用獨121和獨76號井處理無控井噴的原理,處理過克拉瑪依1號井和2號井的井噴。1955年秋,獨山子鑽井處派陸銘寶鑽井隊鑽克1井。這口井還沒下表層套管就發生了井噴,含硫化氫(H2S)的高壓氣夾高壓水大量噴出,井上發電和動力全部停下來了。技師陸銘寶通過手搖電報機向鑽井處報告情況,請求派人幫助處理事故。接到電報已是下午4點鍾,我邀請阿魯秋俄夫一同從獨山子奔赴克拉瑪依。同時,布置固井車間派水泥車支援該井,又布置井材場送重晶石和水泥,做好壓井和固表層的準備工作。我們乘坐的越野車在一片梭梭林中突然熄火了,司機張良摸著黑檢查故障,我們兩人輪流給他趕蚊子,一直到早晨四五點鍾東方發亮的時候車才修好,我們又繼續向克拉瑪依1號井前進。
整個壓井工作用了兩天多時間才恢複了正常鑽進。這口井的表層套管要下過含硫化氫的高壓氣水層。處理完事故,張良把蘇聯專家送回獨山子,我和井隊的同誌研究了利用這層能自噴的水作為下一步鑽井用水的設想,並確定了表層套管兩次固井的方案。即下過表層套管進行兩次固井:第一次固井將套管鞋下至水層底部,這一井段用常規方式注水泥,將這一段環形空間固好,然後從井口到氣水層頂部和中部在環形空間各下一根2寸油管,其中一根管子下端用木塞臨時堵上,下到水層中部的位置,將來作為出水管,另一根管子下到水層頂部以上5米左右的位置,用這根管子作通道,對水層以上的環形空間注水泥,封固到井口。這次施工是比較成功的,既固好了表層,在水泥凝固以後,進行試水時噴出了含硫化氫的水,解決了一部分井上的工業用水。井隊開工以後,經該隊全體職工努力,於10月份鑽達目的層,試出了工業油流,發現了克拉瑪依油田。
1號井出油以後,陸銘寶鑽井隊又接受了克拉瑪依2號井的任務。這口井下完表層套管,鑽到500~600米時發生了比1號井更強烈的井噴。我從獨山子趕到井場的時候,借著皎潔的月光能清楚地看到烏黑的井架,噴出的水氣夾雜著砂子比天車還高出十多米,噴勢很猛,人們無法接近鑽台。第二天早晨烏黑的井架看不見了,井場上矗立著一座有40米高的雪白的冰塔。新疆石油公司副總經理範子久同誌帶領生產技術處副處長林祖膂和蘇聯專家從烏魯木齊趕到了現場,與現場人員共同研究搶險措施。幾天裏用了很多辦法都沒見效,每試驗一次就得一天時間。眼看著唯一一條通道4英寸鑽杆的母接頭細扣都快被高壓噴出的砂子刺壞了,大家心急如焚。後來,領導和中蘇雙方專家都同意我提出的方案,連夜在黑油山鉗工班組織焊工加工了控製井噴的搶險井口。現場硫化氫濃度很大,從底座到天車厚厚的冰牆形成了一個“冰煙囪”,鑽台上迷漫著硫化氫氣體,人鑽進去幾分鍾就得出來,太難受了。後來我們從鑽台左右兩側各打了一個大洞,利用井噴的力量將外邊的新鮮空氣吸進去,人可以進到冰塔裏工作,創造了搶險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