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耀順
與人交往中,每當對方聽到我帶有濃濃的粵北地方口音,必然會問:“老楊,你是哪裏人?”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新疆獨山子人!”
是啊,想當年隻身來到獨山子,半個多世紀過去了,如今兒女成長,孫輩求學,本人老有所養、老有所樂。獨山子給了我情、給了我愛、給了我家,能不說自己是獨山子人麼?!至於鄉音未改,那是因為血管裏流淌著母親的血。
我出生在粵北一個山城的貧民家,父親在外漂泊謀生,母親在家耕田。1943年,山城淪陷。抗日戰爭勝利後,接著是解放戰爭,我幾度輟學。新中國成立後,我有幸就讀中學。在國家第一個五年計劃建設時期,國家號召知識青年踴躍報名支援邊疆建設,我有幸加入到奔赴新疆的五千名熱血青年隊伍之中。到新疆後,我被分配到獨山子石油礦區人民檢察院,後又派往自治區文化藝術幹校學習,回到獨山子先後做群眾文化、黨務、政務工作。1975年轉行政法工作,在獨山子人民法庭一幹就是15年,1993年在區政協副主席的崗位上退休。
人們常說,人到老年,過去的事記得清清楚楚,眼前的事容易健忘。我不但對過往事曆曆在目,就是眼前的巨大變化也銘刻於心。
20世紀50年代的獨山子,是那樣的荒蕪,幾條窄窄不平的石子路,稀稀疏疏的楊樹,幾乎聽不到鳥叫蟲鳴,礦區裏隻有一座年產7萬噸的煉油廠,煙筒裏吐著濃濃的黑煙,機器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53年,在曆史的長河中隻是瞬間,昔日新疆一個小小的石油煉製廠,如今成為花園般的城市,高樓林立、道路寬闊、車水馬龍、歡聲笑語,這哪裏是礦區?分明是繁華的都市。老樹新芽,古老的礦區煥發了新的活力,2008年,千萬噸煉油、百萬噸乙烯這一國家級大型能源石化基地基本建成。
……這一切的一切,怎能不令曆經滄桑的獨山子各族人民激動、自豪?我退休後,開始清理腦海裏的曆史記憶。然而,“歲月無痕記憶可鑒”。要留住曆史歲月的“真”,要揭示人們心靈的“善”,要發掘大千世界的“美”,照相機便是最好的工具。於是,我萌發了攝影的念頭,把多年的積蓄用於購買照相器材和衝印照片。
十多年來,特別是近幾年,我將自己所拍攝的大量照片儲存在電腦裏,閑暇時瀏覽欣賞,也別有一番成就感。我小兒子的朋友王兵(時為報社記者)來我家玩,瀏覽了我的照片集,稱讚拍得不錯,並選了《母親河》(西河壩——獨山子第一水源全景片)和《荷塘》兩張照片,幫我在《獨煉工人報》發表和選入礦區離退處老年書畫攝影作品展。
自此開始,我學習攝影“廣種薄收”的喜悅和熱情一發不可收拾,攝影成為了我退休後生活的重要內容,似乎每一天都是新鮮的。這以後,我加入了廠區文聯攝影協會,並經常參加協會組織的攝影理論研討會,開展作品欣賞、交流、點評、外出采風等活動。在這裏,我要感謝白文、周峰鬆、吳克強、陳勝、工振鵬等同誌在實踐中教我如何使用光圈、速度和把握構圖、取景、用光。許莉、吳克強幫我選片發稿參加賽事。芳影照相館老板葉建華對我送交的衝擴照片進行點評指導。乙烯廠宣傳部的張太亭同誌給予我極大的鼓勵和勇氣,他說:“有好作品要亮出來讓大家欣賞。”在他的鼓勵下,我請中國攝影家協會會員蔡國隆同誌幫我精選了數十幅照片,在區政府離退休管理站舉辦了第一次攝影作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