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夭扶著牆站起來,麵上血色盡散,“你可知,月寒穀是什麼地方?月寒穀一開,師父的最後一絲神識,也會散去。”
李長照道:“師父是為救黎明百姓而死,他一生堅守正道,婉兒是為鎮壓萬妖窟而受的傷,師父若是知道,他會願意救婉兒的。”
“我不同意。”聞夭的態度十分堅決,“我不會開月寒穀的,你死心吧!”
“師姐。”李長照喊她,“師父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十年了,你封印月寒穀,保留他最後一絲神識也沒用,他回不來的。”
聞夭猛然回頭,再望李長照,卻覺得十分陌生,她退後一步,搖頭道:“不。你不是李長照,李長照不會說這種話。”
她手裏掐起靈訣,攻向李長照,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長照習以為常的出手,十分熟悉的,攔下她手中殺招,他皺眉道:“我知道,是我負你,你可以怨我,可是,我與婉兒師妹,一並聯手鎮壓萬妖窟,若非是婉兒,萬千妖魔會從萬妖窟裏逃出來,天下必定大亂。”
聞夭眼底劃過一絲茫然。
不管是他下意識出手的招數,還是他所用的靈力,都與從前無異,他不可能是別人。
可是李長照,他怎會說這種話?
強行催動靈力,聞夭氣血翻湧,連骨骼都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她強行忍下,一口謝絕道:“你死心吧!沒了月寒穀,我不信沒有別的法子救她,總歸,我絕不會打開禁製。”
“師姐,你當真如此絕情?”李長照不死心的問。
聞夭腳步一頓,她回頭,笑了起來,笑意卻不達眼底,盈盈道:“對,我就是這麼絕情的人,你難道,是第一天認識我不成?”
李長照眼底劃過失望之色,“師姐,你竟是這種人,這麼多年,是我看錯了你。”
聞夭腳步宛若灌了鉛一般沉重,像是有什麼堵住咽喉,叫她呼吸不通暢,每一下,都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她轉身,強撐著,一步步回了自己小院。
待合上門,終於沒忍住,一層薄薄豔紅,自她檀口中噴出。
梨花簌簌,落了滿院,聞夭擦去唇上血跡,靠在樹下,輕輕閉上眼,一隻鳥雀,不知從何處飛來,落下來,拽著聞夭的頭發,強行將她喚醒。
她睜開眼,鳥雀落在她掌心,纖細的翅膀微微動,又飛起來,叼住她的衣袖一角,拽著她向房間的方向走。
聞夭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玄道宗有法陣,她的院裏,也有禁製,這隻毫無靈力的鳥雀,是如何進來的?
她待在原地沒動,檢查了一下,這隻鳥兒,翅膀上有傷,像是強行衝破禁製進來的一般,鳥兒又叫兩聲,催促著她回房。
聞夭知道自己不應該,可她此時,竟有些難受,她甚至覺得自己瘋了,她竟然會覺得,這隻鳥兒,很像李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