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這便是我的劍(1 / 2)

年幼的聞夭想翻白眼,但她實在是太冷了,冷得她眼皮都動不了,隻能接著哆嗦,接著抖。

終於在她凍得麵色發紫,身體快僵硬時,混蛋師父終於意識到,她不是不進破廟,她是被破廟裏的小乞丐趕出來的,於是大發善心,將自己的衣裳給了她。

她機靈的很,覺得這人一看就好騙,於是裹著衣裳,抱住了他的小腿,咿咿呀呀兩句,待能說話了,便極為響亮的喊了聲:“爹。”

聞月頓時慌了,著急道:“你別瞎喊哈!雖然我年紀都能當你爺爺了,但我還沒摸過女修的手呢!不準憑空汙我名聲。”

她管他說什麼,隻知道賴上了,今年冬天,興許就不會被凍死了。

所以她什麼都不聽,隻一個勁兒抱住他小腿不放,出聲就隻有一個“爹”字。

很多年後,聞夭長大了些,即便她已經嶄露頭角,是極為厲害的人物,但聞月還是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她,逢人就歎道:“這丫頭,呆的嘞!都五歲了,還不認識人,逢人就喊爹,我掰正了她整整兩年,才讓她改口喊師父。”

但是混蛋師父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她怕隻喊師父,他會丟掉她,所以隻肯喊爹。

隻是後來回想,她也覺得自己蠢得厲害,喊爹和喊師父,又有什麼分別,同樣是喊爹,她親爹,不一樣將她丟掉了麼!

她很努力,每日天不亮就起來練劍,酷暑寒冬,從不懈怠,每每她練完十幾遍,混蛋師父才會從睡夢裏醒來,對她直歎氣道:“乖徒弟,你已經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賦了,就沒必要這麼卷了,你隨便躺躺,就是旁人一輩子達不到的境界了,學學師父,咱們偷個懶多好。”

混蛋師父,總是在她最刻苦的時候,試圖拉她一起偷懶。

幸好她自小就有超強的自製力,對混蛋師父的話充耳不聞。

混蛋師父一定不知道,他死後,她就變成了一個廢物,一個再怎麼努力,也隻是徒勞的廢物。

她的名字是師父取的,她是被師父撿來的,她沒有家,師父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所以,她不允許任何人動月寒穀。

可如果,她真的護不住,那該怎麼辦?

聞夭反反複複的想這個問題,如果沒了月寒穀,如果師父神識散了,那玄道宗,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她在這裏守了半個月,直到半月之期,月寒穀外,來了好多好多人,這是自十年前,宗門大亂後,聞夭再次見到這麼多人齊聚。

聞夭總覺得,趙長老說的不對,趙長老總在歎息,說玄道宗大不如前,可她並不如此覺得。

十年前,她死了很多同門,十年後,新的弟子入宗,同樣的勤勉,同樣的努力,什麼都沒變,變的,是人心。

“聞夭,你還在等什麼?”方長老出聲道,“讓你自己打開禁製,是給你留一個體麵,你莫非覺得,你這薄如蟬翼的禁製,能抵擋得住我們幾位長老麼?”

周長老溫聲道:“聞夭,長痛不如短痛。”

幾位長老身後,宗主目光沉靜,並未說話。

她的目光,一點點掃過眾人,今日來此之人太多,除了她相熟的長老,其他弟子,她大多都不認得了,昔年熟知的師弟師妹,要麼死在了十年前,要麼就此隱退,隻剩下很少的人。

聞夭道:“開月寒穀,我同意,但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