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修道者，死了嗎？”李長照也不知道自己要問什麼。
“死了。”聞夭特意多看了眼，補了兩劍，確保人死透了。
“哦。”李長照心底有些複雜，他說，“那祝賀你啊，你應該，馬上就能離開了。”
“嗯，我應該很快就能走了。”她還需要做最後一件事，殺了拉她入幻境的幻境之主。
李長照從來不是什麼瞻前顧後之人，隻是此時，他難免有幾分踟躕，猶豫半晌，他終於走上前，向聞夭伸出手，道：“阿祈姑娘，我……”
他話未說盡，明月霎時被烏雲吞沒，狂風四起，聞夭敏銳覺出不對，下意識伸手，拽住李長照，二人向一側滾去。
“轟隆”一聲巨響，原地破開一個豁口，密密麻麻的刀劍落下，若是方才聞夭沒有拽著李長照躲開，二人早就被紮成了刺蝟，死的不能再死了。
烏雲層層疊疊，厚實的蓋住明月，空中無端生出幾分泠泠肅殺之意，聞夭抬起眼，望著天邊的幾道身影，眸色微深。
沒有任何猶豫，她將李長照推開，道：“快走。”
說罷，回身一劍，擋住來勢洶洶的一擊。
那一下，將聞夭打退數十步，舊傷再度撕裂，血氣翻湧間，聞夭沒忍住偏頭吐出一口血，劍身嗡嗡發顫，掌心被震的發麻。
好強的力量，聞夭慢慢擦去唇邊的血，心下有幾分忌憚。
“小友，殺人償命，我們也不為難你，你殺了我紀家弟子，便將命留下，很公平吧！”
“想要我的命？”聞夭眼波未動，輕飄飄道，“那便憑本事來取好咯！”
她心裏略微思量一瞬，並不打算跟對方硬碰硬，首先是打不過的，其次便是沒必要，那個修道者已死，她現在隻需要殺了幻境之主離開便是，其他的都沒必要。
一道清亮的劍光破出，簌簌春梅如雪花紛紛，密密麻麻遮掩整片天地，聞夭打算用老招數，先跑為上。
隻是這回，她失策了。
數道劍光，凝成一根細繩，準確無誤的，從紛紛然的梅花裏，纏上聞夭的腰身，將她狠狠地往下摔去。
聞夭眼疾手快，斬斷細繩，腰身一旋，一個利落的空翻，安穩落地。
她抬起眼，那五人已經站到不同方位，掐起靈訣，一同布下劍陣。
從一開始，這五人，就用盡全力，沒打算給聞夭活路。
劍影殺伐裏，不過一時不備，一道劍光劃破她眼尾，滲出絲絲縷縷血跡。
舊傷添新傷，聞夭麵上卻連一絲痛色都沒有，她握住劍的手，依舊很穩，絲毫不曾顫抖。
來的五人，為首那位叫方明，瞥了眼師弟的屍體，又冷漠挪開，冷聲道：“小友，我這隕神劍陣，至今還從未有人破過，你越掙紮，死的便越痛苦，束手就擒，說不定就能死得痛快些。”
聞夭偏頭吐出一口血，她擦去唇邊血跡，手中打出的每一道劍招，最後都莫名落回她自己身上，仿佛有什麼扭曲了時空，她一直在與自己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