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剛跟著我離開，便失去了傀儡絲的控製？”聞夭眼眸輕顫，可明明那時，他依舊受傀儡絲鉗製，一言一行都很聽話。
除非，他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開智了，甚至還無師自通，學會了偽裝。
是什麼時候開智的？她想起那日，這隻傀儡明明修為高出她許多，卻莫名被卷入水下，還是她想辦法，將他撈起來的。
那時，她隻以為是傀儡出故障了。
聞夭心下莫名一跳，生出一個荒謬的想法。
她曾看過山脈圖，她知道，無歸城裏這條河，是與南明海相接的，她想起自己撒了整片海的血，想起她施展的秘術，一個荒誕的念頭生起，又被聞夭死死地壓下。
四周守城衛沒押住鬼醫，他一個流利的滑跪，跪到了聞夭麵前，小心翼翼的問：“城主，既然不殺我了，那我可以離開嗎？”
“我還有一件事，要差你去做。”聞夭手裏的劍，按在鬼醫脖子上，冰冷的劍鞘，令他忍不住哆嗦起來，連忙問，“城主盡管吩咐。”
“你是鬼醫，修的醫道與旁人不同，我問你，妖魔化人，能否做到不叫人察覺？”聞夭麵無表情的問。
李長照的事，她會弄清楚，但此時，還有另一件大事，小五說，她在幻境中的一切，除去與她相關的，旁的，都是由小五的記憶構成，也就是說，那隻假扮成人的妖魔，應當也是存在過的。
這種大事，聞夭不可能冷眼旁觀。
“絕無可能。”鬼醫信誓旦旦道，“妖魔是先天而生的，與靈力天然相克，二者天然排斥，隻要修道者靠近，便能輕而易舉識破，就算不是修道者，普通凡人靠近，也能察覺不對。”
聞夭收劍，語氣平平道：“那你就研究一下，看看妖魔是怎麼毫無痕跡化人還能不被發現的。”
鬼醫驚道：“這如何研究？這明擺著是不可能的事，根本研究不出所以然。”
“那你就去死。”聞夭語氣淡漠，不帶絲毫情緒道，“你幾次三番欲殺我，我留你的命，自然是因你有用，我又不是什麼大善人，沒用了，那你也不用活了。”
所有舊仇，她都一筆一筆的記著呢！
鬼醫剛站起來，又撲通一跪，諂媚笑道：“屬下這就去研究，但妖魔化人，總得有妖魔才能研究，屬下憑空也研究不出什麼。”
聞夭思索一瞬，道：“你可以先去小五的幻境裏觀察一下，我會給你抓隻活的妖魔回來。”
鬼醫：……他這話就是借口，他根本不想去研究什麼妖魔變人！
但受製於人，隻能忍辱負重道：“是。”
聞夭將鬼醫交給了小五，她特意叮囑過，所有出現過妖魔的幻境，都讓鬼醫近距離觀看一番，但不要抹去他的記憶。
小五眨了眨眼，望著一旁瑟瑟發抖，恨不得將自己埋進地底下的鬼醫，笑嘻嘻道：“懂了。”
聞夭有些不放心道：“我交給了他重要任務，人不能死。”
小五正色道：“放心，不會玩死的。”
聞夭：……好像更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