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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地道的一瞬，聞夭手裏的金芽就分外活躍起來，迫不及待想脫離她，去尋找母體。
聞夭掌心凝訣，徹底將它鎮壓下去，金芽終於老實了。
掐訣亮起一縷明火，幽幽飄在風中，隻進地道不過數步，就望見倒了一地的屍體。
也不能說是屍體，那些人，身體是熱的，還有呼吸，隻是脖子都統一折下去，一朵金色的花，燦烈開出。
若是隻看花，那樣漂亮輕柔又顯得無害的花，密密麻麻盛開，空中浮動著絲絲縷縷的金光，仿若是置身於仙境。
聞夭按住自己的脖子，皮肉之下，勉強能摸到一點硬物感。
進了密道後，仿佛有什麼，催促著血管裏的這玩意兒生長。
隻可惜，這玩意兒生在她的命脈處，但凡是其他地方，她都會毫不猶豫，將它給挖出來。
裴琢玉去看地上那些人，皺眉道：“這好像不是柳家的人，我看他們的衣服，像是四境修士。”
他又覺得脖子有些疼，伸手摸去，摸到一點硌手感，裴琢玉愣了下，鬆開手，盡量不去回想那古怪的感覺。
明知道，此地會催生這金芽，但二人誰都沒提出折返，沉默著繼續往前走。
折返也沒用，恐怕還沒離開密道，就會如地上的修士一般死去。
再往前，是一處暗牢。
暗牢在底下，聞夭站在上麵，隻能望見底下的人，被關入籠子裏。
聞夭感覺不到他們是否活著，沒有呼吸聲，同樣脖子折起，開出靡麗的花。
隻是這花，顏色更亮眼一些。
若是外麵的花，隻是帶一點金色的陽光，那底下這些花，就是晨曦時分的初陽，照在那些人身上，仿佛將他們淋濕了一般，金光閃閃的亮。
聞夭眼尖兒，望著地牢某處，忽然跳了下去，她下去後，漂浮的明火也熄了。
“小聞姑娘。”裴琢玉下意識跟著往下跳。
落了地，裴琢玉才發現，由於這些花，底下被照的很亮，他往四周看去，終於望見某個地牢前，聞夭蹲在牢房身，拿劍去勾一個人。
裴琢玉怕吵醒了這些怪物，輕手輕腳走過去，聞夭回頭，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他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出聲。
聞夭終於將那塊令牌遞過去，上麵寫著，北境無一宗北辰長老。
就算是裴琢玉沒有從前的記憶，但他也知道，無一宗，在十年前被妖魔滅宗，一直到整個山門覆滅，也沒有一位長老歸來相救。
這段慘烈的曆史，幾乎寫進了四境每一個宗門的史記中，無人不知。
聞夭握緊這塊令牌。
她又想起，玄道宗，隻差一步，也是如此下場。
同樣的，聯係不上所有長老，同樣的，隻有弟子守山門，不同之處在於，無一宗，沒有聞夭，所以滿門覆滅。
會是巧合嗎？聞夭長睫重重一顫。
為何無一宗從未出現過的長老，會在夢珠庭，柳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與四境作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