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夭默默望過去，裴琢玉磕巴了一下，道：“你不覺得，她有些可憐嗎？剛被爹娘拋棄，就要被你無情殺死，關鍵是她還不到五歲。”
“……”聞夭沉默一瞬，望向乖巧坐著的小女孩，確實有些下不去手，她將劍收回去，問，“那你想如何？我劍快，反而還能給她一個解脫。”
裴琢玉道：“我來，我來，你放心。”
說罷，他便上前，乖坐在原地的小女孩，見眼前的光被擋住，才茫然抬起眼，眼前是個大哥哥，長得分外好看。
她圓潤的眼睛眨了眨，沒吭聲。
裴琢玉主動問：“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小女孩乖巧回答，“我娘說，他們去給我買糖糕，讓我等在這裏，不要走動。”
裴琢玉頓時心疼起來，道：“那我帶你去買糖糕。”
聞夭不理解看過來，裴琢玉小聲道：“孩子就想吃口糖糕能有什麼錯？臨終遺願，不得滿足一下？”
她沉默一瞬，讓開一步，道：“好吧！”
他倆商量好了，但誰知小女孩卻不願意，她搖頭道：“我要在這裏等我爹娘，我走了，他們就找不到我了。”
見她如何都不肯走，聞夭都要拔劍了，裴琢玉緊急在原地畫下陣法，俯下身，輕聲道：“這個，叫做尋息陣，隻要加一根你的頭發，你爹娘若是回來，我們就能知道。”
“更何況，說不定我們去買糖糕，能遇上你爹娘。”
小女孩眨了眨眼，伸手去扯自己的紮好的頭發，裴琢玉攔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剪下一根，丟進陣法裏。
此時，暮色沉沉，夕陽早早沒下去，天邊是幽幽的墨藍，天地都有些晦暗，那一根頭發落下去，一圈金光亮起來。
小女孩愣愣看了會兒，仰起頭，圓圓的眼睛，盯著裴琢玉看，她也不說話，隻是看著他。
裴琢玉問：“現在能走了嗎？”
小女孩終於點頭，裴琢玉伸手，牽她起來。
右手牽著小女孩，聞夭走在他左邊，裴琢玉對聞夭道：“原來小聞姑娘你小時候也不喜歡說話，怪不得你話很少呢！”
聞夭抱著劍，糾正道：“我沒有不喜歡說話。”
裴琢玉笑起來，道：“小聞姑娘說是，那就是。”
聞夭便不想搭理他了。
離此地不遠，就是座城鎮，三人到時，天已經黑透了，城裏的夜市，才將將熱鬧起來。
裴琢玉拉著小女孩，歡歡喜喜的逛夜市，買了不少零零散散的小物件，吃的，玩的，戴的，樣樣不少。
他俯下身，問小女孩，“你還想要什麼？”
小女孩抱著懷裏的一堆東西，忽然指向一盞燈，那是一盞很漂亮的燈，不知用的是什麼機關，燈籠不徐不緩的轉動著，每轉一圈，燈麵上的圖案便會變幻模樣。
但那盞燈不是用來買的，隻能通過比賽去贏。
裴琢玉摸摸她的腦袋，低聲嘀咕道：“小聞姑娘，可從來沒說過她想要什麼呢！”
他頭一回聽到她有想要的東西，裴琢玉不想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