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琢玉莫名有些開心。
可他又想說，哪裏隻有旁人懷著不好的心思，他明明也懷著幾分不可言說的罪惡念頭。
眼睛看不見，觸感卻更為清晰，被他攏在掌心的女子手腕，纖細玲瓏，可就是這麼纖細的手腕，握住劍時，卻無人能勝她半分。
聞夭被他摩挲的有些癢，反抓住他的手，裴琢玉頓時就不動了，連帶著整個人都僵的宛若石雕一般。
外麵傳出一些響動，聞夭道：“應當是趙師兄他們來了。”
裴琢玉遲緩了一瞬才應道：“嗯。”
聞夭將一枝春收回劍府，她起身，卻望見一樣東西自她身上掉下去，她迅速伸手接住。
落在她掌心的，是一樣如墜落水滴一般的東西，分外小巧，通體濃綠，隻望一眼，便能感覺出無限生機。
聞夭愣住了，這正是她想去尋的息澤境，傳說中的至寶，能溫養神識的存在。
所以，分明有息澤境在，那隻妖魔，不必殺人也能活的自在，它還是選擇了吞噬血肉供養自己生長。
果然妖魔這種東西，向來貪欲不足。
外麵傳來呼喊聲，“師弟，小聞仙子，你們在哪兒？”
聞夭將息澤境收回去，牽住裴琢玉的手，說：“你看不見，我帶你出去。”
“好。”裴琢玉點頭。
兩個人都傷得不輕，趙歸明看見他們時，驚慌的扶住二人，問：“你們怎麼傷成這樣？半炷香前，所有的感染就已經消失了，隻是已經生出金花的人，都救不回來了，那金花消失一事，是不是跟你們有關？”
脖子都斷了，若非是那花喜活人，與之共生，人怕是早就涼透了。
“嗯。”聞夭點頭，將裴琢玉的手鬆開，又道，“他的眼睛看不見了，需要替他找個醫修。”
“好。”趙歸明又擔憂道，“不行，你這臉色也很差，你倆跟我一起走，我們北境派來了不少弟子，多的是醫修。”
聞夭沒有拒絕，跟著他一路回去。
他們住的地方，還是眠雨樓，聽趙歸明說，北境之人剛到，那金花便消失了，原本眠雨樓中眾人，在花消失之時，一同自殺了。
但季雪真不見了，甚至沒人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聞夭捧著藥碗喝藥，聽完了他的話，麵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她隻點頭道：“哦。”
本來是監督她喝藥，結果他還沒說什麼，人家已經自覺的把藥喝完了，趙歸明有些同情她，這麼苦的藥，也能喝的麵不改色，小聞仙子果真是壯士。
他還想八卦一下她與裴琢玉是怎麼解決這件事的，就聽見聞夭道：“你要是沒事做，可以去查一下地宮下麵，那裏有很多修為很高的修士，甚至有一位無一宗長老。”
邊說，聞夭邊將她拿到了那塊身份令牌遞出去，趙歸明麵色一變，終於意識到，這是件能影響四境的大事，頓時拿了令牌，匆匆起身便走。
他離開時，聞夭放下碗，起身，準備將房門重新掩上，門還沒合上，她警覺抬起頭，就望見不遠處陰影裏，站了個人，似乎站在那裏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