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琢玉下意識道:“地宮還是黑的嗎?”
他有些緊張,如果是他看不見了,而地宮有亮光的話,那小聞姑娘,是不是什麼都看見了。
“是。”火光跳躍下,聞夭望著他的眼睛,輕聲道,“我要點火了。”
裴琢玉下意識往袖裏摸去,確認那根莫名從他手腕漂浮的黑線被他死死地纏在手腕後,才點頭道:“好。”
一簇又一簇明亮的火光被點起,懸浮在二人周身,裴琢玉感覺到火光的溫度,有些不安的握住自己手腕。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在今天之前,他還以為,他一直是人。
他猶豫良久,又小心翼翼的問:“小聞姑娘,你方才……”
聞夭問:“方才怎麼了?”
“沒什麼。”裴琢玉不敢問了,他平複了一會兒心緒,又緊張起來,“小聞姑娘,我記得你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你現在還好嗎?”
經脈裏靈力幾盡枯竭,身上哪裏都是傷,但聞夭語氣依舊平靜,“還可以。”
反正是死不了的。
聞夭又說:“我收到了趙師兄的傳信飛箋,他說北境已經派來支援,問我們在何處,我把地宮告訴他們了,讓他們來接我們。”
“嗯。”裴琢玉輕輕點頭。
他眼睛看不見,一時半會兒,還有些不大適應。
聞夭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問:“裴琢玉,我能抱你一下嗎?”
裴琢玉一怔,第一反應竟然是驚慌,他連忙道:“小聞姑娘,男女授受不親,接近你的男子,都是懷著不好的念頭,所以你不能給別人靠近你的機會……”
他話還未說完,聞夭已經抱住了他,所有的話戛然而止,在他自己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下意識伸手,緊緊地環住了對方纖細的腰肢。
不需要他的腦子去反應,不需要他的嘴去說那些故作大方的說辭,他的身體,誠實的不像話。
聞夭摟住他的脖子,輕聲道:“但你不是別人。”
裴琢玉被她這句話,炸的頭腦發昏,他一麵覺得,他與小聞姑娘相處不過幾日,進展之快,有些不妥,一麵又覺得,這一定是他在做夢,一切定然不是真實的。
可他懷裏的姑娘,卻是如此的真實,真實到近乎美好。
聞夭鬆開他,又問:“裴琢玉,你有查過,你為何會失憶嗎?”
“查不到。”裴琢玉慢慢放開手,又有些流連的抓住她的衣袖,道,“我師父說,他看見我的時候,我都是個冰雕了,他是在北境的荒原尋著我的,現場什麼都沒有留下。”
“沒關係,你是你就好了,從前的事,不記得就算了。”聞夭也不在意那些。
不記得就不記得吧!莫名換了副身軀也就換了吧!隻要他還是他就好了。
“小聞姑娘。”裴琢玉順著她的衣袖,慢慢的握住她的手腕,有幾分小心翼翼,有幾分試探,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情愫,他有些緊張的問,“小聞姑娘,如果是旁人抱你,你也會同意嗎?”
聞夭望著他的手,眨了下眼,道:“不會,你不是說,旁人都懷著不好的心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