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裴琢玉倚在欄杆上，不知道聽了多久，語氣散漫的說：“晚輩拜見長輩，態度得放尊敬些，要不你磕個頭，你聞師姐說不定給你幾分麵子，去替你見證一番了。”
“你……”蘇婉兒麵色變化萬千，咬牙道，“我隻是好心，李師兄隻心悅於我，我怕聞師姐傷心罷了。”
“傷心？”裴琢玉譏笑一聲，“你兩隻眼睛用不上，可以捐給醫修，再胡言亂語，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拔了舌頭。”
“你……”蘇婉兒吵不過他，這男修不知道何處來的，她就沒見過如他這般說話毫不留情的。
她修為不夠，若是真打起來，自己定是要吃虧，麵上那點傷痕遲鈍的痛起來，蘇婉兒隻好道：“總歸，聞師姐，我們青雲大會再見。”
說罷，她轉身，急急忙忙離開。
裴琢玉有些不滿，問：“她這人說話難聽，你怎麼不罵她？”
她自己沒覺得被欺負，裴琢玉聽得一股火都起來了，
聞夭誠實道：“我本來準備偷偷揍她一頓來著。”
“……”裴琢玉望著已經被罵跑的蘇婉兒，沉默一瞬，問，“那我去把她找回來，你揍她一頓消消氣？打完後，給她施一個禁言咒，這樣也不會泄露你的身份。”
“不用。”聞夭想起什麼，又問，“你眼睛好了？”
“還沒有好全，目前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裴琢玉望著聞夭，眼裏卻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叫他看不清晰。
聞夭問：“醫修有說過是什麼原因嗎？什麼時候能好？”
“沒有。”裴琢玉笑道，“可能是那秘法副作用，過幾日，應當會好。”
他自然沒有說實話，其實換了幾個醫修，都沒查出來什麼，他按著手腕，那根不聽話的黑線，被他死死地係緊，他心裏知道，這情況，多半與這東西有關。
但他怎麼敢透露分毫。
“嗯。”聞夭讓他進屋，在儲物袋裏翻了翻，終於翻出了鬼醫給她的藥，她放到裴琢玉手裏，說，“如果是因為秘術，這應當對你的眼睛有效果，可以試試。”
裴琢玉握住藥瓶，慢慢的應了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地宮裏離開後，小聞姑娘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他垂下眼，心裏有很多話想問，但最後，隻是道：“小聞夭姑娘，你吃栗子糖嗎？我看不見，所以讓我師兄幫我買的。”
少年展開手，掌心一層薄薄糖紙，上麵放著幾顆栗子糖，向聞夭遞來。
“謝謝。”聞夭沒有拒絕。
她咬著糖，盯著裴琢玉看，她慣常是不怎麼主動說話的，裴琢玉一安靜下來，屋子裏便格外寂靜。
安安靜靜的屋裏，裴琢玉待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些忍不住，問：“小聞姑娘，你先前說，那位與我們同行的李師兄，並非是你要找的人，你是不是，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