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次,她的腦海中,不再是一片空白,她有著記憶,能夠思考,她看著眼前經過的每一個人,清清楚楚地記著這些丫鬟。婦人哪個曾經嘲笑過她,哪個曾經嗬斥過她,哪個曾經罵過她,哪個曾經打過她,陷害過她!
這一切是那麼的久遠,但又那麼的清晰,那些情景,那些畫麵,那些話語在冷箐月的腦海中一遍遍的重現,在她的耳邊一遍遍回蕩,終於,冷箐月冷笑一聲,手中不知何時祭出的冰絲猛然發力,向著院落中的丫鬟婆子殺去。
凡人如狗。
冷箐月如今早已是元嬰期的修為,殺這些人,卻是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她隻是嘴角噙著冷冷地笑意。每當一根冰絲殺死一個人後,在心中默默念道:“這個曾經搶過我的食物,那個曾經打過我。”
人不可能反抗,卻可以驚叫。
不多久,整個地方都聽說了後院來了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作為主人的夫人和老爺開始隻是受了驚嚇,以為闖進了江洋大盜,便一邊派了強壯有力的家丁去看守後院與前院之間相連的小門,一邊則派人去了衙門,試圖找衙役來解決。
但顯然,他們的估算錯了。
當後院再無可殺之人後,冷箐月停了下來,熟門熟路地繞過了花園,穿過了亭台,到了那處小門,幾個家丁並未去那傳說已經是慘烈無比的後院,而是直接拿著大刀與斧頭等在了這裏,所以,當看到穿著一身黑衣的冷箐月,他們隻是覺得是個怪丫頭,而根本沒反應過來。此人就是那個儈子手,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可生與死,往往在一線之間。
他們在刹那間將冷箐月當作了普通的丫鬟,也在刹那間失去了反抗甚至是尖叫一聲提醒前院中人的機會,幾乎是瞬間,這些家丁喉嚨處便多了個血洞,穿透的正是冰絲。而冷箐月心中隻有一條,擋我者殺。
此時的前院,雖然每個下人臉上都會有些驚慌,但終究還在正常運轉,冷箐月冷眼看著這裏,她自然記得,就在這個院子裏,就在那間房子裏,她曾經被喚了來,在姨娘麵前回答夫人的問題,自己姓什麼。她記得她說完時平靜的心,還有姨娘慘白的臉,其實還從未告訴別人,那一刻,她想到了自己的娘,究竟是如何艱難地活在夫人的眼皮下。
罷了,都過去了,反正,自己要報仇了,即便遲了這麼多年!
冷箐月終於晃了晃腦袋,回過了神,盯住了眼前的景色。此時臉上則連那一絲笑容都沒了,變得陰沉起來。隻見她手中百根冰絲頓時射出,幾乎是在瞬間,整個前院的下人們,連叫都沒發出幾聲,便都倒在了血泊中。
憑著強大的神識,冷箐月自然知道,剩下的,隻有那三人。
她一步一步,緩慢上前,每走一步,腳下便會踩到血跡,而沒走一步,離那三人便會近一些。
終於,她邁上了台階,推開了門,撩開了簾子,進入了屋中。
屋裏已經一片混亂,冰絲穿過了門窗,將那些下人們殺死在屋子中,同時,也碰倒了書架與桌椅。而在屋子最深處,一個倒下的架子後麵,冷箐月清晰地看到。三個顫顫巍巍的身體。
“咳……”冷箐月輕輕地出了聲音,她並不想這麼簡單地報了仇。。
聽到聲響,首先昂起頭的竟是夫人,她的身體雖然在顫抖,但眼神卻仍舊犀利,盯著冷箐月,臉上雖然蒼白,仍露出了悲憤的神情。隨即便是一個長得極為標致的小姑娘,不過十歲左右的年紀,一雙小鹿似乎的眼睛,帶著好奇與害怕。看著冷箐月。最後抬起頭的,則是冷箐月的父親,老爺,此時的他已經嚇得麵無血色,一雙手也在顫抖,嗓子裏咕嚕咕嚕的,似乎不停咽著口水。夫人先說的話,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絲的顫音,“這位姑娘,我們家一向行善積德,對人更是和善,從不做愧於良心的事情,卻不知哪裏招惹了您,竟惹來這樣一場滅家大禍。既然已經死到臨頭,還請您告訴我,讓我們死得瞑目!”
冷箐月不由冷笑,行善積德?的確,她記憶裏有,自己吃不飽的時候,看到過施粥鋪子,可那些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偽善罷了。她搖了搖頭說道:“那麼,對得住冷箐月嗎?”
聽了這話,那夫人猛然愣了,包括那老爺,臉上也出現了驚愕之色,那夫人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冷箐月,你為了冷箐月凡而來?”雖然,她臉上卻顯出了堅定神色,冷笑著說,“如果說她,我自認為沒什麼錯的。”